眼前的景象弄得極度混亂的大腦,稍稍恢復了一點清明。
他小心地呼吸著,眼睛努力想要看清楚角落裡的情形。
顧謹言的衣服有些凌亂,原本的西裝外套躺在地毯上,馬甲的扣子似乎被人扯掉了一顆,裡頭的白襯衫也敞開了,隱隱露出精壯的胸膛。
楚湛陡然心驚肉跳,一個不太妙的念頭浮現,臉上的溫度也在一點一點流失。
“你,你沒事………沒事吧?”
顧謹言卻很平靜,他盯著楚湛問道。
“你為什麼不走近。”
按理說楚湛是來解救他的,可是這一刻他的雙腳卻如同灌滿水泥,沉重地邁不開。
他清楚得知道,比起房內的情形,他莫名懼怕那邊的顧謹言。
他看著地毯上不知是死是活的幾個男人,聲音發緊:“你,你有事嗎?他們………他們對你做什麼了嗎?”
顧謹言的聲音沒有起伏,聽不出情緒:“我喝多了,沒有力氣。他們把我帶到了房間,脫我的衣服。”
楚湛不舒服地擰起眉,可卻因為心虛半句話都無法張口。
“脫完我的外套,又來扯我的襯衫。我不肯就範,他們………”
顧謹言話音停頓了。
黑暗中倏然反光了一瞬,冰冷的在楚湛眼底一閃而過。
楚湛心裡咯噔一下,他定睛看過去,才發現顧謹言手中晃著一柄泛著寒光的匕首。
“他們用刀抵著我的臉,他們告訴我,如果我不聽話,那麼下場。”顧謹言陡然扯起嘴角,在鼻腔內似笑非笑地哼了一聲。
楚湛聽得毛骨悚然。
他發現自己現在的心情不比剛才沒見到顧謹言之前好多少。
“你放心。”顧謹言說,“我是你的人,除了你,沒人能動我。”
楚湛聽完,脊背已經覆蓋了一層冷汗,他乾巴巴地說道:“嗯,你沒事就……就好。”
“你不走近點?”
楚湛看了眼那把匕首,沒動。
“你不過來檢查下我有沒有受傷?”顧謹言又好似委屈般,只是語氣仍舊透著一絲森然的涼意。
楚湛只能硬著頭皮說:“我帶你去醫院。”
顧謹言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鐘,在楚湛感到有點窒息的時候,他倏然站起身,一步一步走過來。
楚湛下意識後退。
但他不敢幅度太大,他的直覺告訴他現在的顧謹言的情緒非常糟糕,他若是抗拒得過於明顯,說不定會發生不可預知的事情。
“你在害怕?”顧謹言從暗處走出,走到微弱的光線中。
楚湛只覺得他的眼神頹敗陰森,而對方臉龐上的血跡更是撲面而來的血腥氣。
“沒有。”他強裝鎮定,立即避開了視線,轉而一瞬不瞬地盯著顧謹言手裡的東西。
當楚湛快要退到臥室的門邊時,顧謹言卻按著他的肩將他逼退到門框處。
顧謹言帶著濃重酒味的身體陡然欺近,他垂著眸凝視著楚湛纖長的睫毛,輕聲問:“我給你買的花你看到了嗎?”
“嗯。”
“喜歡嗎?”
楚湛僵硬地點了下頭。
“怎麼不看我?”
楚湛掙扎了兩秒,最終迎上了顧謹言的視線。
這一刻的顧謹言比上個催眠世界中動不動就把他往床上帶的顧謹言還要令他發怵。
顧謹言英俊的面龐近在咫尺,分明掛著笑意,可眼底卻閃爍著著病態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