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喝酒還是飲料?我讓人給你取。”
“你會不會無聊?我那邊忙完就過來陪你。你要是無聊了,籃球隊的幾個今天也在這裡,你可以去跟他們聊會天。”
洛予走了又回來,直到那邊父母再次催促,楚湛勸他先過去,他自己一個人沒問題。
洛予依依不捨地離開後,楚湛去旁邊餐檯上取了盤子,夾了幾塊點心,接著找了一處安靜的角落坐著吃。
今天之前,楚湛自負地認為只要自己足夠努力,他也能有不亞於洛予的資本。
可今天,他深刻意識到,這些階層圈子,他可能一輩子都無法跨越。
他像是誤入上流社會的一隻土狗,望著人群中那名少年。
明明一樣的年紀,他卻一身西裝革履,自信從容地應對著交際,而渾身透著陰沉的死氣,縮在角落中的自己,生怕喘口大氣,都會惹人笑話。
楚湛打算趕緊吃完東西,然後回到洛予的房間裡,這樣他就暫時可以安撫自己窘迫的心情。
籃球隊的幾名隊員,也是洛予父母世交的孩子們,他們幾個原先就瞧不上小家子氣的楚湛,今天居然發現洛予把他都帶回家了。
無聊的幾個人便商量著逗逗楚湛,於是全都走了過去。
“楚湛,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吃東西?”
楚湛放下叉子,點點頭。
有人笑著說:“你跟洛予關係真好,那你送什麼禮物給他了?”
楚湛抿著唇低下了頭,因為他什麼都沒送。
“洛予平時對大家都不錯,今天是他的生日,待會這邊結束,我們再找個地兒給他慶祝吧?”
“去哪兒?”
“十八歲了嘛,當然去點成年人玩的場所咯。”
“那去藍光會所,就是消費有點兒高。”有人故意拖長了尾音。
“這樣嘛,大夥都出點錢,平攤一下唄!”
楚湛聽著他們開始籌錢,都是幾萬幾萬起步,他咬著口腔內的軟肉不敢喘氣,儘量想忽視自己的存在。
有人忽地盯著楚湛,笑道:“楚湛,平時洛予對你最好了,都好過我們幾個哥們兒了。你打算出多少?”
楚湛嘴巴動了動,發不出一個字。
“楚湛家裡條件不好,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他哪能跟我們比?這樣楚湛,你就意思意思得了,出個一千塊吧。”
幽靜的過道上,燈光下飄著毛毛雨,兩邊繁茂的樹林後,隱約還能看見遠處燈火通明的熱鬧景象,一個黑衣少年孤零零地朝別墅區外奔跑著。
楚湛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樣的姿勢離開了洛家別墅,他只記得當時同籃球隊的人囁嚅著說了一句:“我要去洗手間了。”
他頭也不回沖出了那個不屬於他的圈子,赤裸裸的階層鄙視令他渾身顫抖,面紅耳赤。
他急需找個地方將卑微的自己藏起來。
這是上流社會的別墅區,根本打不到車,楚湛只能一路跑到外邊馬路上。
雨水打溼了頭髮,然而他卻在這樣寒冬的夜裡渾然不知,羞愧憤怒自卑徹底令他暫時麻痺了感官。
哪怕回到了宿舍,他呆坐在書桌邊連溼漉漉的衣服都忘記了換下。
他深呼吸著,用了一兩個小時才將壓在心底的那股氣慢慢地洩露出去。
等他站起身準備換下溼衣服,去衛生間洗個澡時,宿舍門猝然發出很大的敲門聲,彷彿有人連錘帶踹不肯罷休。
楚湛狐疑地剛擰開把手,就被人狠狠一腳踹開了門,幸好他閃躲及時。
定睛一看,幾小時前還如同高貴王子般的洛予,此時頭髮凌亂,黑西裝上全是洇溼的水漬,而那張平日裡向來溫柔漂亮的臉上,表情暴戾,尤其一雙眼睛布著鮮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