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身對著身邊的柏沉,故意繃著一張臉說:“你解釋吧。”
祝渝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如果他的解釋不夠說服祝渝,那祝渝不僅不會吃這些飯,甚至以後他們再也沒有說話的可能了。
柏沉長睫垂下,掩住了他眼底所有的思緒:“我不知道從哪裡說起,就從我的過去說起吧。”
“我出生在一個普通家庭,父母恩愛,我也很幸福,可我七歲那年,我們一家三口遭遇了一場車禍,我本該和他們一起死去的,可母親拿性命保護了我。”
“從那時候開始,我註定要開始顛沛流離了。我的叔母和叔叔將我帶回了家,他們很疼愛我,為了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我很努力地學習,在他們家裡,也有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或許是因為我的考試名次一直在前面,也或許是我分走了一部分他父母的愛,他並不喜歡我,每一天放學他會帶著他的朋友將我堵在巷子裡,逼我離開那個家,他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爸爸媽媽已經去世了,他們都叫我災星……?沒人要的野孩子?或者是小偷,偷走了他的爸爸媽媽。”
柏沉的嗓音一如既往地平靜,說到最後自己都不太確信,那些罵人的詞是用在自己身上的。
曾經他並不想回憶的過去,如今也能夠毫無壓力地說出來了。
祝渝眼底含著水霧,目不轉睛地看著柏沉。
柏沉長睫一斂,又繼續說:“總之這場語言的暴力伴隨了我整個小學,一直到我初一那年,叔母家的那個孩子藉口抑鬱症逼叔母他們送走了我。”
“我去到了孤兒院。”柏沉說,“在那裡沒兩個月,我的姨父一家找到了我,他們說他們會給我一個家,因為他們沒有孩子,所以一直把我當成親生的孩子去寵愛,我以為我將不再被拋棄,但姨母懷孕了,他們生下了一對很可愛的龍鳳胎,弟弟妹妹的出生分走了他們所有的精力,連帶著家裡所有的經濟,姨父他們沒有能力再撫養我,於是十六歲那年,他們藉口搬家,將我丟在了那個地方,我被再次送回了那個孤兒院,一開始我還以為他們丟下我是因為我收拾行李太慢了呢。”說到這裡,柏沉苦笑了一聲。
“總之後來在孤兒院,我是唯一一個被送回來兩次的孩子,很理所當然的,我成了他們的欺負物件,這場暴力又持續到了我被現在的養父母帶回家。”
“那個時候,我已經不再相信任何領養我的人了,養父母剛把我帶回家的時候,因為生意的事情,阿姨他們搬家特別頻繁,每一次搬家對我來說都是酷刑,我總覺得自己會被再一次拋棄,在這種心理壓迫之下,我患上了焦慮症和抑鬱症,但那是在我來英國留學後才被發現的。”
“我知道叔叔阿姨他們很愛我,我也不會再被拋棄了,我沒有不信他們,我只是沒有放過自己,沒有放過過去。”
柏沉的過去簡短說下來是這樣,但其實更多的細節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些折磨他的過去。
迄今都折磨著他。
祝渝縫縫補補,笨拙地修補拼湊好了他。
他不去告白,不接受告白,只是因為他覺得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