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雲睿驚呼一聲,從噩夢中清醒過來,王長青侯在殿外聽見裡面的動靜,連忙跑進去關心陛下的情況,“陛下,您還好嗎?需要奴才替您喚御醫過來嗎?”
晏雲睿喘息了好幾聲,才平復心中的恐慌,“無事,朕不過是做了個噩夢。”
“自皇后娘娘的忌日以來,陛下您的憂思一日重過一日,奴才還是去找御醫替您開些安神的湯藥吧。”王長青忍不住勸說:“明日便是春獵,您還需主持大局。”
晏雲睿沒有回應王長青的話,而是面無表情重新躺了下去,“長青,你說朕是不是老了,頻繁的頭疾以及連日的驚夢,或許朕沒有幾天好日子了。”
“陛下您乃真龍天子,福壽綿長,定然會長命百歲的。”
“長命百歲”晏雲睿嗤笑一聲,“身邊再無真心之人,空守這漫長的歲月又有何意義?”
王長青沉默半晌,緩緩開口道:“前些日子,秋羽宮的宮人傳來了口信,說麗嬪娘娘自六皇子被抱走之後便瘋了。”
“瘋了?”
“陳御醫親自去診斷的,說是得了失心瘋。”
過了良久,直至王長青微彎的腰都有些酸了時,才聽見一聲長長的嘆息,卻並未說任何話。
晏雲睿似乎恢復了一些氣力,復而坐起,“更衣吧,時辰到了,該上早朝了。”
太極殿上
晏雲睿的頭疾隱隱有發作趨勢,他按著自己的太陽穴,頗為不耐的打斷禮部尚書褚世南關於春獵木蘭圍場一應事宜的彙報,“春獵每三年一次,你們禮部應當是輕車熟路,這些瑣事就不用向朕說了。”
褚世南連忙應了一聲,便迴歸了佇列。
慕風左看看右看看,見無人再站出來後,他正了正衣冠走出了佇列:“陛下,臣有事啟奏。”
晏雲睿看了眼底下的慕風,強忍著腦中的抽痛,說:“何事?”
“臣為北境之事,這狄國明面上與我晏國交好,但私下卻小動作不斷,這次甚至直接偷溜進易水城,簡直是不將我晏國放在眼裡,臣以為當加強北境的防禦,必要時予以強有力的反擊。其一,增派精銳部隊駐守易水城以及周邊戰略要地,其二,營及時補充足夠的糧草、箭矢、兵器等,確保守城將士無後顧之憂。其三,應在北境百姓中選拔和訓練民兵,這些民兵熟悉當地地形,可在戰時協助正規軍作戰,傳遞情報,亦能在平日負責巡邏等安防工作,增強北境整體的防禦力量與預警能力。唯有如此,才不會陷入被動境地。”
慕風話音剛落,杜若虛就站了出來,反駁說:“狄國與我晏哥向來交好,白將軍遞送回來的戰報也言明不過是一場誤會,慕將軍,你此舉太過於激進,若我們貿然在北境加強防禦,恐惹狄國猜忌,兩國關係必定惡化。到那時,戰火一旦點燃,受苦的便是兩國邊境的百姓,無數生靈將塗炭,多年的和平繁榮局面也將毀於一旦。”
“杜相,你所言雖有幾分道理,然若一味姑息狄國此等行徑,任其這般肆無忌憚地在我晏國境內肆意妄為,長此以往,豈不是會讓狄國小覷於我,錯以為我晏國軟弱可欺、毫無還手之力?我晏國之威嚴何在?北境百姓之安寧又將何以為繼?” 慕風神色凝重,拱手行禮之後,微微提高了音量,“陛下,北境乃我晏國之門戶,戰略要地,不容有失。如今狄國已然突破防線,潛入我易水城,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臣以為當下之際,加強北境防禦實乃刻不容緩之舉。”
杜若虛眉頭緊皺,開口欲繼續反駁,被晏雲睿出聲制止了,“兩位愛卿不必再繼續爭執,前些日子狄國派人送了信,言明易水城一戰實乃誤會,他們不願為此導致兩國之間生了嫌隙。”他頓了頓,待這一陣抽痛緩和了之後,再繼續說:“慕愛卿,朕知道你的用意,此一戰易水城損傷不少,白將軍年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