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明赫的話問得十分委婉,但林崇還是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只不過在剛要回答時,想起了白止乾淨的笑容,以及晏卿塵時不時默許的神情,他頓了頓,開口道:“晏世子確實和傳聞一樣性子暴躁,但卻對慕公子、文公子他們十分縱容,慕公子心思單純,草民便是與他先熟絡了起來,這才能入了晏世子的眼,但他向來不怎麼理草民。”這個倒是實話。
“好,孤知曉了,這事辦成了,你父親的官職也能在戶部向上升一升了。”
“草民謝過太子殿下。”
晏明赫輕喚了一聲:“走吧。”
林崇躬身恭送太子車駕離開,待馬車走遠後他深深嘆了口氣,思緒回到兩年前的那個午後,因為父親被怨貪汙鋃鐺入獄他走投無路之下,膽大包天的攔住太子的車駕,讓他替自己的父親作主。
林崇的父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戶部郎中,但身上的職務並不輕鬆,日常需要核查晏國各地的戶口,田產上繳的賦役等等,但兩年前他在核查田產和賦役時,有一項怎麼都對不上,去同張侍郎分說時,後者竟不給父親一點辯解的機會,竟被直接被扣下了貪汙的大罪。
這不明擺著拉著他的父親當替罪羊?林家只是小門小戶,投靠無門,林崇走投無路之際才想出攔下太子車架伸冤這一招。
太子是答應幫助林崇解救他的父親,可他的父親在大牢裡關了足足一個月之久才放出來,出來時戶部尚書輕描淡寫說了一句,原是張侍郎核查時出了岔子,如今已經找到癥結所在,林郎中被冤枉了,即刻官復原職。
林崇忍不住嗤笑一聲,多麼諷刺?一句失誤就能讓他的父親在大牢中足足受了一個月的苦,太子雖然幫了忙,但最終受苦也只是他父親一人,而他父親出獄又不得不感謝太子出手,故這份人情債變成了林崇不定期的賣身契。
都說太子勤政愛民,性格和善,可在他看來不過是為了權勢弄出的虛名,他老早便知戶部內部有蛀蟲,為何兩年前不嚴懲如今被觸及逆鱗才動手,也是虛偽之徒。
林崇搖搖頭,緩緩彎下腰提起了三袋米,提步繼續往林府的方向走去。
自兩年前,他就明白了一個道理,生活在這個世道上,總是會與不同的人產生勾連,哪怕是一件小事也會莫名被捲入風暴之中,沒有本事只能陷於囹圄,想要獨善其身?痴人說夢。
腦中又一閃而過白止四人的笑臉,心中莫名一暖,只盼能守住心中的底線!
回到寧王府後,晏卿塵將白芷送回院落之後,就急匆匆離開了,白芷望著他的匆忙離去的背影,回憶這一路回來也沒有發生什麼重要的事啊難道是屎盾?
白芷深覺自己真相了,痴痴的笑了起來,碧水迎他進屋,好奇問:“公子在外面可是遇到了什麼好玩的事,笑得這般開心?”
“沒有。”白芷一口回絕,然後從一堆物品中找出了碧玉耳環的盒子向碧水遞了過去,“這是我今日逛西市給你買的回禮,開啟看看可:()書院朝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