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浪看到杜如明的時候,杜如明也發現了劉浪,兩人之間只有不到三米的距離,就這麼裝作不認識走開,實在有點兒說不過去。
“杜總,你這是去哪?”
劉浪禮貌性地笑了笑,問道。他發現杜如明身邊東西很多,兩個大拉桿箱,一個雙肩揹包,還有一個手提包,看起來像是搬家一樣。
“我的離職手續已經全部辦完了,南山再沒有我牽掛的人和事,我打算回老家,在老家度過餘生。”杜如明苦笑一聲,聲音中帶著幾分頹廢和淒涼,這些話根本不像是從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口中說出,如果不看臉的話,你可能會認為對面是一位遲暮的老人。
聽杜如明這麼說,劉浪頓時有些尷尬。
雖然杜如明的離職是輝煌投資那邊弄出來的,可是這一次是沐氏集團和輝煌投資的聯合收購。
作為當初參加談判的沐氏集團代表,劉浪心中始終感覺不是個滋味。
一個人如果因為能力或者態度被幹掉了,那還有情可原,可單單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運氣,就扼殺到一個年輕人的前途,這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其實,後來他也在網上翻了翻杜如明的資料。
杜如明之前確實加入過好幾個公司,而且主導了這些公司的十幾個大型專案,從工作能力上來講,是絕對出色的,至於那些公司的倒閉,其實,跟杜如明完全扯不上關係,都是因為失火,安全事故,資金鍊斷裂等意外。
“杜總,離開了勝泉集團,你還可以去其他公司啊,沒必要為了這一點小小的挫折而一蹶不振吧!”
反正回去也沒事,劉浪乾脆坐到了杜如明的旁邊,開導起杜如明來。
“你不瞭解我的情況。”杜如明搖了搖頭,道:“你覺得我之前供職的那些公司,真的是因為意外才倒閉?”
“難道不是嗎?”劉浪奇怪道。
“不是,其實,那都是我的責任。”有些事情,杜如明已經憋在心裡很多年了,如今,他已經放棄在商場打拼,也就沒有了顧忌,可以肆無忌憚的將那些事情說出來,劉浪恰好成了他的傾訴物件。
“就算是生無可戀,也沒必要把所有的鍋都扣在自己身上吧!”劉浪臉上是一個大大的問號,只能靜靜聽著杜如明的下文。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們整個家族的男丁一出生,就很倒黴,這麼說好像也不是太準確,準確地說,不是我們自己倒黴,是讓和我們親近的人倒黴,通俗來講,就是人們口中的掃把星吧!”杜如明頓了頓,繼續說道,“小的時候,我去上學,家裡人告訴我,絕對不要在學校交朋友,可是我最後還是交到了一位好朋友,結果那位好朋友很快就出了車禍,撞斷了腿,從那以後,我便再也不敢跟同學們說話,因為我怕我害了他們。”
“後來,我畢了業,應聘到公司上班,我全身心的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可是每當我完成一個大專案後,公司總會遇到這樣或者那樣的意外,因此,我在一個公司上班的時間從來沒有超過過一年。”
“一開始,我還不信邪,我希望能夠打破家族的魔咒,希望和正常人一樣,可以於這個社會上生活,可是回應我的卻是一次次失敗,這讓我倍感內疚,我感覺是我害了我供職的那些公司,其實,在加入勝泉集團之前,我已經打算回到老家,像家族中的其他男丁一樣,呆在那空落落的宅院裡,過一輩子,可是最後,我還是禁不住盧總的盛情邀請,加入了勝泉集團,我全身心的投入到生物質的新專案中,希望報答盧總的知遇之恩,只可惜,天不遂人願,我終於還是要離開,其實,我現在退出,對於勝泉集團集團,對於盧總,都是一件好事,或許我再呆兩個月,勝泉集團也會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突發情況,那可不是我想看到的。”
杜如明就像是講故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