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環鬆了口氣,“你全部帶上,以後你就跟著我了!”
“謝殿下不殺之恩!”
李環的幕僚柳洵此時也在襄陽,他和李環同時被救,但從他被救開始,他便閉口一言不發。
柳洵被軟禁在一座院子裡,這天下午,李鄴來到了小院。
李鄴之所以看重柳洵倒不是因為他是李環的幕僚,而是他是李鄴在太學的同窗,天寶九年,柳洵在太學進修兩年,正好和在李鄴同一座院子裡住過,但只住了兩個月,柳洵就畢業了,在長安縣學頂替父親,成為一名助教。
看在昔日同窗的份上,李鄴準備幫一下柳洵。
柳洵正在院子踱步,他若有所感,回頭看了一眼,登時愣住了,“李鄴!”
“柳兄,多年不見了!”
“大將軍怎麼會在襄陽?”
柳洵很驚訝,李鄴應該在安西才對啊!
李鄴淡淡笑道:“我一直在襄陽,否則我父親怎麼在襄陽立足?”
柳洵腦海一閃,咬牙道:“原來是你,我就知道紅巾寨有問題,都是你安排的!”
李鄴知道柳洵極為聰明,有些事情瞞不過他,便也不否認他,笑問道:“你怎麼知道是我,哪裡露出破綻了?”
“哼!哪有那麼新的旗幟,頭上扎的紅巾也是新的,喊殺一夜,結果一具屍體沒見,地上的血也沒有,還真兵不血刃啊!”
李鄴呵呵一笑,“準備倉促,讓柳兄見笑了。”
“堂堂的安西節度使,怎麼做這種卑鄙之事?”
“我卑鄙嗎?”
李鄴淡淡道:“比起天子要殺我們父子,我已經好得多了,至少李環和柳兄還活著,李環的手下大部分都沒有死,我已經很寬容了。”
柳洵一時啞口無言,李鄴又道:“看在我們同窗一場的份上,你的妻兒和父親我接來了,這兩天就該到了。”
柳洵大驚,“你是怎麼辦到的?”
“我找高手模仿你的筆跡,給你父親寫了一封信,告訴他,長安比較危險,你在襄州出任長史,讓他們來襄陽,他們就來了。”
“你你打算用我的家人威脅我?”
李鄴也不否認,他點點頭,“我原本是有這個打算,讓你勸一勸李環,做個逍遙王爺,但現在看樣子沒有必要了,柳兄,你是聰明人,如果你願意為我效忠,我任命你為襄州長史,助我父親一臂之力,如果你不願意,也不勉強,你們全家團聚後,你想去哪裡都隨意。”
柳洵眯著眼睛道:“為你效忠,難道不為大唐效忠?”
“不!”
李鄴果斷搖頭,“為我效忠,就是為大唐效忠,但你應該知道,如果天子對我動了殺機,那我就不會再對他報任何幻想,否則我必死無葬身之地。”
柳洵心中嘆口氣,“讓我考慮考慮!”
“柳兄儘管安心考慮,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看在同窗的份上,尊重你的決定。”
說完,李鄴轉身離去了。
洛陽皇宮,金鼓齊鳴,鼓樂喧天,安祿山頭戴天子冕冠,身穿九章龍袍,在四個強壯宦官的攙扶下,坐上了天子龍榻。
在下方,數百官員匍匐在地,三呼萬歲。
安祿山志得意滿,他終於等到了登基為帝的這一天。
天下不光姓李,也有一半姓安。
安祿山自稱雄武皇帝,定國號為燕,改元為聖武元年,立安慶緒為太子,高尚、嚴莊為左右相國,同時宣佈大赦天下。
這一天是天寶十四年五月十五,安祿山在洛陽登基稱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