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坊門前,半晌,張小胖才氣喘吁吁騎驢趕來。
“城裡不能亂跑馬,會撞倒人的!”
“我知道了,就試一試!”
李鄴當然知道城內不能隨便跑馬,他放慢了馬速,向延平門而去。
永和坊緊靠延平門,延平門不是主西門,主西門是金光門,從金光門出去,官道兩邊依舊延綿不斷的店鋪,但從延平門出去,外面就是一個個大大小小的村落,還有被村落割裂得零零散散的麥田。
村落都緊靠著漕河,漕河上排滿了準備進城的船隻,兩邊是一排排綠柳,柳樹下的河邊能看到一群群正在洗衣服的婦人,不遠處的村落裡炊煙裊裊,孩童騎著牛在河邊緩緩而行。
好一幅田園風光,和長安城內的緊促和嘈雜相比,完全是另一個世界,一牆之隔竟然相差如此之大。
但李鄴也傻眼了,一千多年的桑海滄田,去哪裡找他的家?
面前是一條筆直的大道,雖然沒有主官道那麼寬闊熱鬧,但大道上一個人都沒有。
李鄴也知道不可能找到自己家的原址了,他長長嘆了口氣,一策胯下黑馬,大喝一聲,“駕!”
墨錦邁開四蹄,風馳電掣般地奔跑起來,只聽身後張小胖大喊:“我在三橋橋頭等你!”
墨錦奔跑極為強健有力,速度極快,看得出它也很久沒有這樣盡興地奔跑了,李鄴還是第一次這樣騎馬疾速奔跑,風在耳邊呼呼直響,兩邊樹木疾閃而過。
李鄴已漸漸忘卻了剛才的煩惱,進入了飆車的狀態,他興奮地高聲大叫,戰馬也彷彿感受到了新主人的興奮,奔跑得更加有力。
馬匹一口氣奔出二十餘里,才終於放慢了速度,李鄴從一條小路上了主官道,掉頭向回走,一路打聽,才終於找到了三橋,原來這裡也是一個很大的市鎮,距離金光門約三里左右。
大概有一千多戶人家,一條主街貫穿小鎮,兩邊全是店鋪,商業十分繁華。
小鎮的背後是一條不大不小的河流,這就是灃水了。
“阿鄴!”
張小胖牽著毛驢走了過來,笑道:“怎麼樣?這裡挺熱鬧吧!我爹爹的新鋪子就在鎮上。”
“看看去!”
兩人沿著旁邊一條岔道向小鎮走去,走進鎮裡,幾乎全是酒館和客棧?
“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酒館客棧?”李鄴不解。
“天黑就關閉了城門,你說趕不及進城的客商怎麼辦?”
李鄴笑道:“我明白了,都是進不了城來這裡過夜的客商。”
“就是這個原因,客商們先吃飯,然後找宿頭,所以是全部酒館和客棧,還有很多那種店呢!”
張小胖眼睛像長了針一樣盯著右面一條巷子,笑得很猥瑣。
李鄴一回頭,一條很長的巷子裡全是庸脂俗粉,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聊天,晚上才是她們接客的時刻。
“臭小子,我舅父沒有告訴你嗎?練站樁的話,三年之內不能洩了元陽,懂不懂!”
張小胖撓撓頭,“裴大俠沒說啊!”
李鄴在頭上敲了一擊,“這是練武的常識,還需要說嗎?”
其實李鄴是張口胡說,他當然也是為了張小胖好。
又走了近三百步,張小胖指著旁邊一家酒館道:“就是這家了,店主是我的一個族伯,想落葉歸根回老家,就打算把店鋪便宜賣掉,佔地一畝半,三百貫就拿下來了,市價至少要五百貫,我爹爹昨天已經把錢給了族伯,族伯連夜回鄉了,過兩天我們就搬家。”
“你們家不開雜貨鋪了?”
張小胖搖搖頭,“開雜貨鋪要老客人才行,在這裡開雜貨鋪不會有生意,開小酒館可以,我爹爹來考察過好幾次,每次都坐滿了客人,生意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