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錢糧也要走長江,繞漢水過來,最重要的荊襄通道如果不控制在朝廷手中,整個朝廷都要看李鄴的臉色過日子,天子能容忍嗎?”
“可是杜寬這種地頭蛇力量太小,他們怎麼可能扳得動李鄴?李鄴伸個指頭就把他們捏死了。”
房琯冷笑一聲道:“地頭蛇的作用大著呢!他們都是幾百年的老店,根系遍佈荊襄,能影響低層官吏,能影響地方官員,如果低層官員消極懈怠,李鄴在襄陽也坐不安穩。
地頭蛇還能替朝廷監視李鄴,甚至地頭蛇還能影響軍隊,低層將領幾乎都是本地人,更甚至李鄴和手下高官府中的下人丫鬟都是本地人,很容易被地頭蛇收買。
一旦荊襄的地方官以及世家豪門都轉而支援朝廷,李鄴還有多少本錢和朝代對抗?”
房宗偃想了想道:“可如果李鄴開始籠絡這些世家呢?”
房琯搖搖頭,“朝廷能給世家的利益,李鄴絕對給不了,除非他和荊襄世家聯姻,但李鄴已經把投名狀給了獨孤家族,他絕不可能為籠絡荊襄世家去得罪獨孤家族。”
房宗偃默默點頭,他想起了長安市井的一個流言,流言說天子下旨讓李鄴出兵長安,其實也是想借安祿山的手滅了李鄴。
至少是鶴蚌相爭,漁翁得利。
房琯也沒有心思收拾書房了,他在考慮如何利用這件事說服天子對李鄴下手。
房琯當然有他的私心,他早就盯住了李岱左相位子,一旦天子決定對李鄴下手,首先就要罷免李岱之相,自己的機會就來了。
時間漸漸到了年底,但火燒庫房的案子還是沒有告破,實際上案子的真相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就是沒辦法結案。
這天上午,李成華急匆匆趕到節度使府,向李鄴彙報案情最新進展。
去漢陽抓捕縱火嫌疑人於澤的內衛主官是副首領袁鎮南,他帶十名手下已經抓到了於澤。
但在歸途遭到了來歷不明的船隻襲擊,十名內衛士兵被射殺了七人,袁鎮南和另外三名內衛士兵跳水得以逃生,於澤又被對方搶走。
這個訊息著實讓李鄴有點震驚,這還是第一次,他的軍隊在自己的領地內被襲擊,還死了七人。
“是黃信武乾的嗎?”李鄴冷冷問道。
鷹揚郎將黃信武目前出任漢陽守備,率五千人鎮守漢陽縣,李鄴第一個就想到了他。
於澤是家主黃開的侄女婿,黃家肯定要力保,但萬萬沒想到他們竟然敢殺死內衛士兵,這就觸犯到了李鄴的底線了。
李成華平靜道:“卑職沒有證據說一定是黃信武指使,但對方肯定是水軍,戰船也是水軍的艋艟船,大約有三十人左右。”
“袁鎮南迴來了嗎?”
“他已經回來了,他受了箭傷,還在調養!”
“他是否方便來見我?”
李成華點點頭,“卑職這就去帶他來!”
李成華匆匆去了,李鄴負手在官房內來回踱步,他現在才發現這些世家並不是他想象中的低調沉默,他們很兇,很囂張,而且敢於下手,根本就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
不多時,李成華帶著袁鎮南匆匆趕來,袁鎮南年約三十歲,京兆萬年縣人,一直當斥候,官任斥候郎將,內衛缺人,便從軍隊中選調,裴琇便把袁鎮南推薦給李鄴,出任內衛副統領,膽大心細,敢做敢為,同時不缺隱忍。
他去漢陽縣隱忍了一個月,於澤剛一露頭就被他抓住了。
“卑職參見殿下!”
李鄴問他道:“你不要有任何忌憚,我也不需要什麼確鑿證據,你就實話實說,你認為襲擊你們的人是誰?”
袁鎮南沉吟一下道:“卑職認為是黃信武派人來襲擊我們。”
“這是你的感覺,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