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
兩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濟王殿下率先移開眼,神情越發冷漠……
想不到今日竟會遇見這卑劣之徒!濟王殿下心有憤憤,面色黑得已經不是不佳可以形容。
但小皇帝卻完全沒有眼色般,興沖沖道,“既然這般趕巧,我們便湊成一桌聚聚也好。”
祁見鈺臭著臉,卻不吭聲。
小皇帝便當他是預設,用力拽著他的手,帶著身後一打護衛,前呼後擁的進了畫舫。
祁見鈺從頭至尾的黑麵冷眼,他離琵琶女最近,萬翼饒有興致的數了數,一整個下午琵琶女至少彈錯了8個音。
濟王殿下卻是連眼角也不曾望過他一眼,只要一思及是與萬翼同處一室,他渾身猶如被螞蟻爬過,惡寒不適之極。
在邊疆的日子,激烈而殘酷的戰爭,幾乎令他以為,他已經將這個人忘了。
夜宿營火,手握長劍時,腦中偶爾劃過那人的只語片影皆被他恨恨封殺,到後來,只要提到萬翼,便是反射性覺得那是個令人厭惡的無恥卑劣小人,恨不得他在這世上消失。
可當他重返帝都,耳邊關於這個人的訊息越來越多……
“天下莫不知萬郎之姣也!”……
“山有扶蘇,隰有荷華……不見子都,乃見狂且。”……
不過是皮相稍好一些,濟王殿下對此嗤之以鼻,嚴禁他宮中提及萬翼的任何訊息。
這濟王一不開心,眾人皆難放開懷抱,遊船宴飲便在眾人心懷各異的情況下草草收尾……
待月出東山,臨水軒臺上人聲鼎沸。
這群貴族公子的組合打眼無比,在謀殺了無數眼球后,公子們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羅帕,進了水軒。
第十四章
軒館正對著一片碧水,只從臨水那面,頂部意思性的扯下兩片薄得透光的輕紗,隨風翻飛。
入夜後光華四起,湖上燈火明滅的畫舫如一條條浮出水面的夜光鯉魚,遠遠傳來笙歌笑談。
軒臺上是一灣精巧引來的細細流水,蜿蜒著圈過每個人的坐席前。
小廝丫鬟們懷抱著美酒佳釀,侍立在旁,酒過三巡後,所有人漸漸放開……
小皇帝雖年幼,喝起酒來也不馬虎,濟王殿下更是把酒當水,面色如初。
萬翼站在上游處,將盛了酒的觴放在溪中,沿著浮水徐徐而下,經過彎曲蜿蜒的水道,觴在誰的面前打轉或停下,誰就要即興賦詩或一展舞姿歌喉。
若是什麼才藝也拿不出來,便要罰酒三觥。
美貌的侍女們則是緊隨在萬翼身後,時不時往流水中丟入煮熟的雞蛋和飽滿的紅棗,任其漂浮而下,讓宴客們隨意拾用。
這便是‘曲水流觴’,‘臨水浮卵’以及‘水上浮棗’。
“萬郎,這一夜你都避在一隅專司奉酒觴,想賴過這比試嗎?”太尉家的小公子被灌酒最多,此刻見到好整以暇的萬翼,不由怨念道。
萬翼一笑,也不反駁,撩起衣襬坐入席中。
軒臺呈環狀,因此不論他坐在哪裡,對面的濟王殿下皆要不情不願的正對他。
等萬翼入座後,由侍童接手了奉酒觴的工作,果然,沒過幾輪,酒觴便在萬翼座前停下,滴溜溜打轉。
“萬翼,到你了!”
他們可期待他一展風采已久。
萬翼接過酒觴,隨意取過一旁全新的白玉筷,微啟朱唇,“萬翼不才,詩詞不精,只得聊以作舞,貽笑大方了。”
此言一出,李歡卿狼血沸騰,“萬郎只管隨意就是。”
誰不知當年的萬安精擅六藝,琴舞更是一絕,萬翼乃是他的獨子,自小薰陶,自不會差。
萬翼攜著白玉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