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帶來淡淡的魚腥味。岸旁楊柳依依,長長的枝條垂到水面上,蕩起圈圈漣漪。我探手到船舷邊,掬了滿滿一捧湖水,讓水流沿著指縫慢慢流下去。湖中水質十分清澈,幾可見底,可以清楚地看到裡面往來穿梭的游魚。我忍不住伏下身子,趴在船沿上,一邊輕輕用手拂水,一邊看魚。這時一條小小的錦鯉從船邊慢慢遊過,我忙把手收上來,指著它,對少華笑道:“少華,你快來看,這裡還有紅鯉魚。”
少華放下手中木漿,湊到我身邊,仔細看了看,笑道:“你喜歡嗎,我給你把它撈上來。”我看著他笑道:“不是吧,這樣也能撈上來?”少華一笑,挽起袖子,迅速探手水中,伸手一抄,他的手法極快,迅如閃電。錦鯉不及逃走,被他一下抓到手中,舉出水面,遞到我面前,笑道:“接著。”我慌忙伸手去接,魚很滑,沒有抓牢,從我手中掙脫出去,掉到艙板上,很快蹦達起來,眼看就要逃回水中去了。
少華想過來幫我抓,我伸手攔住他,自己忙跳到小船一頭,一把按住鯉魚,把它舉起來笑道:“哈哈,可抓到你了。”船兒經不起我的顛簸,登時失了平衡,狠狠地搖了幾下,我站不住腳,一下撲到少華懷裡,壓著他倒在艙板上。
畫舫上。
胡秀珠彈完了琴,阿術擊掌笑道:“好啊,胡小姐的琴藝越發長進了。在下敬你一杯。”伸手倒了酒,遞到胡秀珠面前,胡秀珠接過酒,微微一笑,一飲而盡。
小紅站在她身邊,忽一眼望到遠處小船上的皇甫少華,忙湊到胡秀珠耳邊低聲道:“小姐,你看,皇甫公子。”
胡秀珠轉過頭望了一眼,不禁大為驚奇,阿術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看到皇甫少華,轉頭對胡德忠笑道:“原來是皇甫兄,沒想到他也有這個興致到這來划船。”
胡德忠站起來看了一眼,笑道:“和他在一起的好象是剛剛回京的張好古吧。”
阿術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這兩個人在幹什麼,樣子怪怪的?”
小紅皺眉道:“兩個大男人,一起划船已經很古怪了,居然還……。”她說到這裡,忙用手掩住嘴,不好意思再說下去。
阿術忍不住哈哈笑道:“這個張好古,倒是有趣得很啊。我聽說禁衛軍副統領李正風和他的私交也很深,連當今皇上都為了他親自趕往廬州。皇甫兄那日在胡兄府中,險些為了他跟我們發生爭執,今日又和他一起遊園,看來這位張好古張大人的媚惑之術,真是不同凡響啊。”
胡秀珠鼻中冷哼一聲,低聲道:“原來這位皇甫公子有斷袖之癖。”
胡德忠在旁搖頭笑道:“不可能,我與皇甫少華認識多年,對他頗為了解,深知此人絕無此癖好。”
阿術想了想笑道:“胡兄說得是,若說皇甫兄有斷袖之癖,絕無可能,只是他與這個張好古確實私交甚深。我聽說這次他從北地告假回來,就是為了這位張好古張大人。”
胡德忠疑道:“有這等事?張好古本是洪都人氏,出身卑賤,皇甫兄卻是名門之後,家父是當朝元老,怎會與他有如此過命的交情,難道其中還有什麼隱情不成?”
阿術嘆道:“不光皇甫兄,連當今皇上和伯顏老大人都對他頗為推崇,這次他雖然在廬州立下大功,只是殺死朝廷命官,又是皇親國戚,按律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他居然仍能升至四品之職。駙馬和戶部尚書等人在朝堂之上本想據理力爭,怎奈九王爺和御史大夫等人都不肯施以援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官復原職,繼續做他的翰林院編修。”
胡德忠道:“九王爺自張好古入朝以來,一直與他不合,這次突然改變態度,不知是何原由?”
胡秀珠聽他們談論政事,心中厭煩,臉上露出不耐之色。阿術見狀忙道:“天色已晚,不如回去吧。”胡德忠笑道:“也好。”起身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