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顧呈有安排,柳婧馬上想到自己的小命還懸著呢,也顧不得傷春悲秋了。她腳步加快,跟在原玉身後,急急朝前走去。
二個時辰後,眾人終於繞過了山頭,看到了停在山腳下的馬車和馬。
望著那馬車,累得不成樣,頭髮都散了,衣裳更是好幾處都被劃破了的柳婧,鬆了一口氣。她連忙加速,眾人這時也都有了力氣,急急擁了上去後,一個個坐的坐馬上的上車,不一會,他們的身影便消失在滾滾煙塵中。
……
鄧九郎沒有想到,自家姐姐有一天,會安排弓箭手對著自己!
他僵了僵,慢慢抬頭,對上鄧太后那越發威嚴,甚至威嚴得不近人情的臉,鄧九郎低啞地說道:“姐姐……”
“別叫朕姐姐!”鄧太后冰冷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沒有一個為了護著殺母仇人,而不惜犯上作亂的弟弟!”
鄧九郎連忙說道:“當時另有情況,事情我已調查清了……”
再一次,不等他把話說完,鄧太后便打斷了他的話頭,她喝道:“閉嘴!”
一聲厲喝過後,鄧太后臉一拉,命令道:“所有人退後,讓我與九郎談一談。”
一陣朗應聲中,再一次,院落中徹底安靜下來。
鄧太后在榻几上坐下,她雙手放在膝頭,抬頭看著鄧九郎,慢慢說道:“九郎,朕可以告訴你,這一次,朕是非要取了她的性命不可!”
在鄧九郎騰地抬頭中,鄧太后厭惡無比地說道:“她算什麼東西?竟在朕的天下間鋪設情報網?難不成,她還想謀逆不成?”
鄧九郎說道:“太后娘娘,你與柳氏打交道這麼多次,難道還不明白她的性格?她就是喜歡鼓弄這些,她其實做那麼多,就是想站在與我同等的位置罷了。她本來是沒有半點野心的……”
第三次,不等他把話說完,鄧太后喝道:“閉嘴!”
一句話令得鄧九郎再次住了嘴後,鄧太后端過幾上的酒盅,閉著眼睛,淡淡說道:“阿擎,柳氏這次非死不可!朕已在西南兩門外設了埋伏,不管柳氏從哪道門離開洛陽,都會被抓!”
在鄧九郎臉色一變中,鄧太后徐徐說道:“阿擎,朕要殺了柳氏,你可有話要說?”
鄧九郎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看了一會,他突然仰頭笑了起來。一邊笑,鄧九郎一邊說道:“原來,你一直沒有變過,一直都想殺她……上一次母親病重,要求你許我與她完婚,你當時之所以答應,不過也只是敷衍吧?”
鄧太后聳拉著眼皮,她慢慢品著盅中的酒水,淡淡說道:“你說得不錯。”
簡單五個字,令得鄧九郎無力地捂上了雙眼後,鄧太后又道:“那個婦人,她所做的任何一件事,一旦傳出去都能令得我鄧氏百年清名蒙羞!她的性命,我一定要取走!”
這一次,她的聲音落下後,鄧九郎笑了起來,他輕笑道:“姐,你何必找這個子藉口?如果你擔心她令得鄧氏百年清名蒙羞,就不會同意我娶她了……你原本是打算我們成了婚後再動手吧?姐,歸根結底,你不過是因為她一再忤逆你而生了怒。姐,明明是你對不起她啊。當初先帝過逝前,你對她還觀感不錯的,僅僅就因為你宣佈了她的死亡,僅僅就因為她強迫你向天下人下詔,承認先前是疏忽了,和樂公主其實還沒有死……明明只是讓你糾正了你犯自己犯的錯,怎麼就成了柳氏不可饒恕的死罪呢?姐,你什麼時候,成了這麼剛愎自用的模樣?”
鄧九郎的聲音中不無失望,而他也不愧是最瞭解鄧太后的人。果然,在聽到他這麼說過後,鄧太后雍容的臉上,閃過一抹惱怒,她沉沉地喝道:“閉嘴!閉嘴!”
一連兩聲喝止,卻分明透著她的心虛。鄧九郎失望地看著她,想道:我那溫柔寬容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