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國的那天,榮桃出於內疚去送了他。
周春行拉開老婆,讓他們單獨說了會兒話。
“對不起,名遠。”她的道謙是發自內心的,因為她利用了他。
周名遠看著她笑笑,“沒什麼對不起的,雖然我不知道那天你為什麼會......,其實我還是很開心的,在叔叔面前你護著我了,我被打時,你緊張我了,這就夠了。”
周名遠雖然有些不甘,但如果愛一個人,會給她造成負擔,他覺得,還是走了好。
榮桃沒往下接話,只說了句“一路平安。”
兩人便分道揚鑣。
六月的天氣,總是變幻莫測,早上還是豔陽高照,這會兒已經烏雲密佈。
整片天空黑壓壓的,悶悶的,躁躁的,壓得人喘不過來氣。
落地窗前,沈流初默默的抽著煙。
已經一個星期沒有見到小丫頭了。
他這幾天一直住在公司的公寓裡,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不知道兩人還怎麼見面。
漸漸的,他也想通了,當初沒有接受桃桃,就是因為年齡的差距怕耽誤她的一生,她說的對,等她到了四十歲的時候,他儼然已經是個老頭了。
這也是他一直沒有碰她的原因。
他想給她留一條後路。
現在,她想走,那他就放她走。
只要她好,他也就安心了。
水冬輝輕輕的走到身後,“老大......”
沈流初緩緩轉過身,看了他幾秒,語氣有些沉重,“桃桃,就交給你了,到那邊,好好照顧她。”
“我會的。”水冬輝點點頭,頓了頓小心問道,“臨走前,你不回去見見她嗎?”
被嫋嫋煙霧籠罩的臉,又轉向了落地窗,沒說話。
水冬輝默默退了出去。
榮桃又坐在沈流初的書房裡發呆。
她眼前,依舊是那隻躺滿了菸頭的菸灰缸。
明天就要走了,他今天會回來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水冬輝出現在了門口。
“阿輝哥。”
水冬輝走進去,在桌子對面拉開一張椅子坐下,“東西都收拾好了?”
榮桃點了點頭,神情難掩傷痛,“他還好嗎?”
水冬輝悶聲嘆口氣,隨後搖搖頭,“你對老大的感情,我一直都看在眼裡,這次為什麼.......”
她生硬的笑笑,喃喃自語,“就是因為愛他,才要離開他。”
聲音很小,水冬輝沒聽清楚她說的什麼。
“他是不是很恨我?”她問。
“你認為他會恨你?他那麼疼你寵你,會捨得?只是,你這一走,會要了他半條命。”
榮桃的眼淚在打轉,抽了一下鼻子,微微仰頭,想讓它倒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