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沙只能讓給春風和夜雨強行把郡王妃送回車上。
春風和夜雨分別攙扶著餘裊裊兩邊的胳膊。
「郡王妃,我們走吧。」
餘裊裊卻死活不肯動:「我還沒有找到他,我不走。」
春風勸道:「您就算要找人,也得先顧好自己,要是等您找到郡王殿下,您自己卻病倒了,該怎麼辦?那時候他該多心疼啊!」
餘裊裊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淚珠子一顆接一顆地往下掉。
「我還能找得到他嗎?」
這個問題沒人能答得上來。
春風和夜雨陷入了沉默,就連洛平沙也不知該如何應答。
餘裊裊邊哭邊道:「我還沒有跟他把話說清楚,我還沒有讓他看到我專門為他排演的戲, 我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和他一起做……」
她越說越難受, 哭得也越來越大聲。
悲傷地情緒在廢墟中擴散開來,在場的每個人都很難受。
就連一向沉穩內斂的燕南關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雖說鷹衛出現傷亡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們本就是一群在刀尖上行走的人,危險和死亡每天都如影隨形。
但是,琅郡王走得實在是太過突然。
他們都還沒反應過來,事情就已經發生了。
甚至連讓他們挽回一下的機會都沒有。
這種突如其來的生離死別最讓人難以接受。
等到了中午,餘裊裊還是不肯休息,仍舊在一遍遍地翻找廢墟。
只要還沒見到屍首,她心裡就還有一線希望。
她的兩隻手已經是傷痕累累,累得站都站不穩了。
洛平沙覺得不能再讓她這樣下去了,伸手在她後頸敲了下,直接把她給敲暈了,然後再讓春風和夜雨將她扶回到馬車裡。
洛平沙拿來醫藥箱,幫她把手上的傷口處理好。
等餘裊裊醒來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
她身上已經被換上了乾淨的衣服,臉上和手上都被清理得乾乾淨淨。
她掙扎著爬起來,想要繼續去廢墟尋找蕭倦。
結果才剛坐起來,就看到韋寥坐在旁邊。
餘裊裊啞聲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韋寥已經在這兒坐了一段時間。
剛才他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她,見她就連昏睡的時候都皺著眉,嘴裡還在不斷喊著蕭倦的名字。
這種把另外一個人看得自己還重要的心情,是韋寥不曾體會過的。
他不免有些好奇。
「如果琅郡王真的死了,你會怎麼辦?」
他這話精準刺中了餘裊裊心裡最痛的地方。
她非常生氣:「就算你死了,蕭倦都不會死!」
韋寥卻是一笑:「不必跟我置氣,你我都清楚,現在這種情況,蕭倦能活下來的希望很低。」
餘裊裊想要反駁,卻又找不到該怎麼反駁。
想到自己將來再也見不到蕭倦,她的眼淚再次掉了下來。
韋寥嫌棄道:「你怎麼又哭了?女人真是麻煩。」
話雖這麼說著,但他還是將絹帕遞了過去。
餘裊裊沒有去接絹帕。
她抱住雙腿,低下頭,將臉埋進膝蓋間,單薄的肩膀隨著哭聲起起伏伏。
耳邊傳來韋寥的聲音。
「如果琅郡王不在了,你要不要考慮跟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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