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886年春天來的特別早,剛過了正月,天氣馬上一天一天暖和起來。
孔盛冬去了兩次山坡那裡,每次站著等待半個時辰,在那裡似乎心神能很快穩定下來,無拘束想想各種各樣的心事。如果這天梁安甲沒有來,他便在兩個人站過的地方堆砌起一小堆石頭,提示她自己來過,之後才離開。
第三次再去時,他終於又看到梁安甲在那裡,正撿著石頭,也在旁邊堆砌起來。兩人互相見到後招了招手,然後在下午溫暖的陽光裡站在離著彼此十餘步的地方聊了起來。
“你來過兩次?”
“算是吧!有一次從鎮裡回來路過這裡!”
“你怎麼從來不去善堂?”
“有些不敢去,看著那些收留的流浪孩子,心裡有些莫名不舒服!”孔盛冬每次路過他只是遠遠看上幾眼。
“以後路過善堂,你可以去找我!不想進去叫師弟們喊我出來!”梁安甲有些羞澀,但比孔盛冬大氣!
“呵呵!好,只是大多有人同行,有些不好意思!”
“你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們都是差點死過的人,還在乎這些!”
“對對!每月初三和二十五我大概是要到鎮上的,到時路過我可以去見你!”
“也不用那麼刻意,你想去便去!那裡的孩子都很善良,想法單純,從內心中很感激有這麼一個地方收留他們,否則這些人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遭遇。”
“嗯!知道了!可能是我自己想得太多了,以為這些孩子不大願意有人表現出同情或是可憐他們!”
“哪有?都是些孩子,適應的很快,師父常說'失去便失去,人生總會有所得'。”
“你師父豁達!見得多,想得通透!”
兩個人的交談比上次明顯話多了!感覺距離近了些!談了半個時辰,梁安甲又要走,這次分開時兩個人互相微笑示意招了招手告別。
二月二十五時,孔盛冬和李知行去南貨鋪打點生意,回來途經善堂,他給善堂帶了些紙、筆和南邊運來的一袋稻子,找了藉口去了善堂。進院就看到梁安甲和師弟梁安乙在帶著一隊少年男女練習刀術,旁邊站著穆有粱和李先生。孔盛冬、李知行忙和兩位先生打了招呼,之後站在一起邊聊邊看少年們習武。孔盛冬對穆有粱特別的崇敬,人家年紀不算大,走南闖北,一身好武術,現在能在善堂安心做教習,確實難能可貴!穆有粱和孔盛冬也談得來,兩個人其實都不太隨眾,但有些想法彼此卻很接近。
梁安甲第一眼看到孔盛冬有些不好意思,但轉瞬便神色如常。當著這麼多人孔盛冬也不好意思多說什麼,又坐了會兒和李先生借了兩本書便匆匆離開了。和兩位先生分別後,李知行剛走出一段便開口說:“你們不說兩句話!著急走什麼啊!大老遠來一趟!”
孔盛冬笑罵:“我不急,不是有句話叫皇帝不急,那什麼急嘛!”
李知行回答:“你變了啊!這樣不好!”
三月的時候,主事幾人商量後,先讓孫二哥、張老道帶著馮三哥、張玄青和張風青,去了代州一趟,看了看當地的物品行情和市集貨物,還順道買回不少書。接著又讓孫老大和馮五哥帶著孔盛冬、李知行去一趟西面的津河鎮,一邊送貨,一邊實地看看古商道和黃河邊上的各方商貿情形,特別的是這一趟穆有粱讓善堂的梁安甲也一併跟著去歷練。孫家二姑娘和孫二哥鬧著也要去,她說年後連七姑娘和安寧村穆有顏都去鎮上商號幫忙了,自己不能總是在村裡。老夫子和馮老大商議了一下,覺得這條路雖然偏僻些,但山裡孩子沒那麼精貴,都去開開眼界也好,便爽快同意了,反正多去個女孩子沒關係,如今村裡有李虎、張三城;外面有馮老大和老夫子照應,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
於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