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秋收完,一天下午馮五哥和李虎帶了兩個人給道觀裡的張三城送糧食,出了道觀,順道上山頂察看地窩裡人員的值守時,突然遠遠地看到,上泉河邊的樹林裡似乎有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躲在石頭後,見了他們立即藏了身形。李虎馬上感到不對,先慢慢朝下走去,接著比劃著和馮五哥各帶一人分成兩組從兩邊靠了過去。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李虎才貓著腰一路潛伏過去,還差十幾步時,那兩人看見來人撒腿就向北跑,馮五哥在另一邊先叫喊讓他們停下來,眼見兩人毫不理會,埋頭奔逃,馮五哥彎弓搭箭,一箭射到了其中一人,另一人見狀飛也似的就跑進了對面的林子裡。
四個人上來捆了那個被射傷小腿的人,眼看另一個人已經不見蹤影,只能押著傷者回到了村裡。回來通知幾個主事人都到了,馬上揪起那傷者開始審問起來。剛開始這個面目陰冷的漢子嘴硬什麼都不說,李虎看著生氣,上去把射中的箭用手狠狠往那人小腿裡推,那人叫了幾聲,實在扛不住便一五一十開始交代。
“我兩人是党項八部中野離氏族的細作,剛剛見過雲南縣縣令許大人!“
石窯裡一陣沉默,眾人都沒想到事情牽扯這麼大!
“雲南縣縣令和你們見面幹什麼?”馮老大緩了緩心神問。
“每隔兩個月,我們就按照相約見面,許縣令會告知我們雲州西、雲州北的佈防,以及軍隊調動、錢糧儲備!我們則帶不少銀錢給他。”
“那你們是不是要和河東軍開戰?”老夫子接著問。
“開戰倒是未必,現在契丹人在一旁也盯著!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那人回答。
又沉默一會兒,孔盛冬問:“你們既然已經見完面,為什麼不從北面走,而要繞道從西北山裡回去?見了我們又要跑!”
眾人眼盯著那細作,這人卻支吾起來!李虎上去對著臉面就是“砰、砰”幾拳,打得那人鼻子、嘴裡冒血,頓時服軟又開了口。
“許縣令說送我們族裡一份禮物,在你們村有個鐵礦砂廠,還有鑄鐵坊,等合適時機他可以配合我們把村子搶掠了。我兩人貪功想著先探探路!見你們這樣警惕於是不敢深入山裡,見你們追出來只能先跑了再說!”
眾人又是倒吸一口涼氣,原來雙梁村已被許縣令賣給了党項流族!
“你野離氏族,現在有多少人?在那裡活動?”張老道問。
“大概萬餘,目前主要在豐州南,部分輕騎在更靠南一些!”那人眼見已經隱瞞不了,就把知道的都和盤托出。
“把問話筆錄讓他畫押,先把箭給拔了,人關到地窖,撤了梯子,每天至少兩人看著!這人留著還有用!”孫二哥安排。
李虎上去先讓畫了押,就一把連血帶肉揪出箭頭。那人疼的哇哇亂叫。李虎指派兩人上去拎著那探子出了石窯。
石窯裡又是一陣沉默,訊息來得突然,事情又重大,一下子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了!
“咳、咳咳”老夫子咳嗽幾聲後,開口,“這事挺大,又跑了一個!也耽擱不得,估計野離氏族離得遠,倒是一時不會把我們怎麼樣,可是這許縣令就不一樣了,如果他也知道或是參與了上次假扮土匪襲擊村子的事,那這次恐怕我們危險了!必須從速定下來對策!”
“這縣令竟然敢投敵叛國,這是十大罪之一,非斬即流,他一定會狗急跳牆!”李知行深感父親的話有道理。
“跑了一個,都怪我們無能!”馮五哥十分自責懊惱。
“如果沒發現更可怕,哪天人家打來我們都不知道!幸虧抓住一個!這些人長期流竄,逃跑經驗豐富,怨不得你們!”孔盛冬急忙安慰五哥。
“時間緊急,今晚必須定了應對辦法!去拿些吃喝,在這裡我們好好議議!”馮老大搖著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