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受不了腿上的疼,重新躺在床上,卻側過身背對著他,只留給他自己的背影……
“今天你不說個緣由給我,我就在這兒待定了。”
淡漠卻透著堅定意味的一句話說完,顧燁霆順手將旁邊的陪護椅拿過來,優雅的坐下,一語不發的凝視著她的背影。
她不想面對他,行,他不勉強——
她不想跟他說話,行,他不逼迫她——
不過既然她的傷口是因為他才變得這麼嚴重,他便在這兒坐著,直到她傷口復原為止。想鬧是麼?他就坐這兒看著,看她能鬧到什麼時候!他就不信,她還沒個累的時候!
等到她鬧夠了,鬧得累了,她總該卸下心防,將心裡的事情全部發洩出來了。
聽著顧燁霆坐下的聲音,莫畔笛握緊手指抓著床單,望著雪白的牆壁,狠狠的咬著自己的下唇。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最初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一個人坐一會兒就會離開的。可是十分鐘過去,半個小時過去,一個小時過去……他依然坐在她床邊,沒有任何動靜,安靜得彷彿沒有他整個人存在一般。可是她知道他還在,因為他熟悉的氣息自始至終都縈繞在她身邊,經久不散……
曾經那麼讓人安寧的氣息,曾經叫人覺得溫暖的香水味,此時此刻竟然惹得她幾度想要落淚。最後,都被自己強行壓下來——
她不說話,他也同樣沉默著,這種死一般的靜謐、這種讓人窒息的氛圍一直將莫畔笛包圍。儘管剛剛鬧了那麼久的她很想閉上眼睛睡一會兒,可是知道他在,她一直不敢睡著。所以哪怕再困,也要睜著眼睛時刻防備著他——
“藥呢?該吃了麼?”十一點的時候,顧燁霆終於打破了靜謐。
從他坐在床邊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繞到她前面,微微彎腰看著已經閉上眼睛裝睡著的莫畔笛。伸出手指輕輕推了推她的肩,她沒有反應,他以為她是因為剛剛鬧太久而疲憊得睡著了。於是,他的指頭從她肩上慢慢滑動到她臉上,輕輕的摩挲著她的臉頰,眸中是滿滿的愛憐。
因為被他略顯粗糲的手指輕輕的摩挲著,那種嫌惡卻又隱約有些貪戀的感覺折磨著莫畔笛,她眉頭皺了皺,放在被子裡的手指緩緩握緊,逼著自己抵抗他的溫柔——
顧燁霆將她眉頭輕蹙的樣子收入眼底,輕輕的嘆了口氣。隨後,他彎下腰在她唇畔溫柔的吻了一下,低聲說:“我知道你沒睡著。”
莫畔笛驟然握緊手指,雖然已經被他看穿了自己的偽裝,但她還是繼續閉著眼睛,佯裝睡著。不論他認為她睡沒睡著,只要她始終不支聲,不睜開眼睛,她就是個睡著了的人,他也拿她沒辦法——
顧燁霆見莫畔笛依然不搭理自己,無奈的嘆了口氣,用更加輕柔的聲音說:“笛,你什麼都不告訴我,忽然就將我拒於千里之外,讓我至今都無法適從……你說,你讓我拿你怎麼辦才好呢!”
莫畔笛依然不回答,任由他一個人自說自話。
“說好的一輩子,現在準備撇下我,你一個人走下去了麼?”顧燁霆的手指撫上他她的眉梢,儘管她此刻一句話也不說,他也寧願面對這樣的她。安安靜靜的聽著他說話,總好過剛才那一番瘋狂的自我折磨……
他無奈的笑,原本最憎惡冷戰的他,第一次寧願她冷漠,也不願看見她瘋狂自虐的樣子。從認識她開始,直到現在,他對她或許有過身體上的折磨,而她每一次對他的折磨卻都在心上,每一次都扎著他心窩子……
一句簡簡單單的話,扎得莫畔笛的心很痛。
他還記得她們說好了一輩子在一起?呵,他還記得當初是他非要她離婚,到時候和他結婚一輩子走下去?既然還記得,為什麼她們之間全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