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掃視了一遍,見洗手間的門關著,於是重展笑顏,走進廚房將杯子放在流理臺上。
他以為她只是在洗手間裡洗洗臉,所以並沒有走過去檢視,而是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等著她出來。洗手間裡,莫畔笛吐得臉色都白了,胃裡才稍微好受了一些。
緩緩抬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莫畔笛的眸光黯淡下去。
別人懷孕嘔吐的那段日子,即使吐得再怎麼難受,可是她們知道孩子能平平安安生下來,那種初為人母的喜悅讓她們的心裡是甜蜜的,為了孩子,受一點罪也值得。可是於她而言,此時此刻吐得越難受,心就揪得越痛。因為她心底很清楚,這個孩子最多隻能在她體內待兩三個月的時間,時間一到,她就不得不讓這個孩子離開自己……
明明留不住,卻又捨不得讓他離開自己,這種難受的感覺讓莫畔笛不止身體上感覺到疲憊和絕望,就連心底和靈魂都止不住想哭泣……
胃裡撕扯的難受感,喉嚨的酸澀,讓莫畔笛禁不住趴在洗手檯面上無聲的落下眼淚。也許過幾天就應該去醫院做掉這個孩子,長痛不如短痛,這麼留著他,只會讓自己一直活在無止境的悲傷裡——
莫畔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打起精神,捧起水漱了漱口之後抽了一張紙巾將嘴擦乾淨,這才擰開洗手間的門走出來。
剛剛走出洗手間,莫畔笛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等著自己的顧燁霆。原本心底那種撕扯的痛楚,在他溫柔俊美的側臉中漸漸被撫平。她擠出一絲微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跟沒事人一樣,這才邁開腳步向顧燁霆走過來——
正巧,這個時候她的手機鈴聲在包包裡響起。2
顧燁霆慵懶的倚著沙發,聽見腳步聲便側過臉看著洗手間那邊。彎起眉眼給了她一個迷人的微笑,正欲霸道的問她為什麼不在家等他的時候,身邊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靜謐——
他低頭看著身邊的包包,挑眉將包包拿過來,拉開拉鍊拿出手機準備遞給她。可是看見來電顯示那一刻,他臉上的微笑忽的僵硬了一下,隨即沉下臉來。
莫畔笛留意到顧燁霆臉色的變化,頓時意識到這個電話不對勁,加快腳步走到顧燁霆身後。一眼瞥見來電顯示是“景笙”兩個字,她心頭一緊,趕忙從顧燁霆手中拿過手機,生怕顧燁霆按下了接聽鍵!
萬一蘇景笙以為接電話的人是她,一不留神就說出了她懷孕的事,她可就麻煩了!
“怎麼?”顧燁霆的頭微微往後仰,皮笑肉不笑的輕聲問道。剛才莫畔笛著急的從他手裡搶過手機、做賊心虛的樣子,讓他十分不爽,尤其是她閃躲的眸子,讓他越發覺得她和蘇景笙之間不簡單。
“我先去接個電話……”莫畔笛的聲音很小,她做賊心虛的忽略了顧燁霆難看的臉色,有些尷尬的咬了咬牙之後便轉身走進洗手間裡。
看著她匆匆忙忙步入洗手間,些許醋意湧上顧燁霆心頭。他瞳孔緊縮,蘇景笙三個字在心裡翻騰,方才的所有好心情瞬間被糟蹋得透透的——
洗手間裡,莫畔笛特意將耳朵貼在門邊聽顧燁霆有沒有跟來,確定他沒有這麼卑鄙之後她才按下了接聽鍵。
“喂,景笙。”莫畔笛壓低聲音儘量小聲的說話,生怕外面的人聽見一點點的動靜。蘇景笙在那頭抿唇一笑,怎麼從莫畔笛的聲音裡,他聽出了心虛的感覺?
“在忙嗎?這麼久才接——”
“沒有,我只是剛剛在洗手間,沒聽見,現在不是接了麼?”莫畔笛尷尬的笑了笑,倚著牆壁望著鏡子中的自己,第一次發現自己也能笑得這麼假,謊話居然能說得這麼順溜,“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就是告訴你一聲,軒不聽我的解釋,我連他電話都打不通。”蘇景笙長長的嘆了口氣,無奈的望著天花板,繼續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