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畔笛正閉著眼睛享受著溫熱的水淋在身上的那種舒服感,聽到手機鈴聲響起來,於是隨手扯過一旁的毛巾擦了擦臉,打著赤腳走向盥洗臺。
隨手拿起檯面上的手機,她沒有看來電顯示,一邊擦臉一邊直接將手機拿到耳邊,按下接聽鍵,“喂,您好——”
“在哪兒?”
顧燁霆站起身,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床頭櫃上的百合花,嗓音低沉。
莫畔笛一怔,她沒想到都七八點了他還會給她打電話!忙將手機拿到眼前看了一眼,上面的確顯示著“顧燁霆”三個字。猶豫了一下,她勾唇嘲諷的一笑,再度將手機放在耳邊,“這麼晚了,有事嗎?”
“在哪兒?”
顧燁霆嗓音越發低沉,他沒有多說什麼,再一次問出了自己剛剛的話。
莫畔笛甩了甩頭髮上的水珠,努力讓自己跟往常一樣漫不經心的回答道:“結婚這麼多天都沒有回過家,現在當然是回孃家了。”
聽著她軟軟糯糯的嗓音,漫不經心的語調讓人完全覺察不出她的異樣。撫摸著她精心挑選的百合花,看著她換上的白色床單,顧燁霆幾乎就要騙自己相信,也許她並沒有背叛,並沒有答應顧鈞天什麼——
“什麼時候回來?”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他的嗓音裡忽然多了一分溫柔。
“嗯,這個你問蘇靖軒,他什麼時候回去我就什麼時候回去。”莫畔笛用毛巾擦著自己的頭髮,依然是漫不經心的語氣,“有事嗎顧燁霆?沒事我先掛了,不浪費你話費。”
顧燁霆瞳孔微縮,手指加大了一分力捏住百合花瓣兒,“你在躲我?”
“為什麼要躲你?”莫畔笛仰頭望著天花板,嘴角依然是嘲諷的弧度,“我剛剛結婚,老公不在家的情況下跟一個未婚男人同一屋簷下,傳出去多少有些不好。你是男人你無所謂,可我是一個結了婚的女人,我還要顧及自己的顏面——”
“呵呵——”顧燁霆溫柔的聲線逐漸冷卻下去。
一滴水從莫畔笛劉海的髮梢滑落,經由眉心,滑向眼角。
她抬手煩躁的抹去水滴,似乎不想再應付這個一肚子算計的男人,於是不耐煩的說:“顧大董事長,您去幹您自己的正事兒行麼?別跟我沒事兒說事兒,如果我要躲你,明天我何必去公司報道?再說就算我躲著你又如何?你一個董事長,犯得著老跟我一個小市民過不去麼!”
她壓抑的言語裡,滿滿都是不耐煩和冷漠。
去公司報道,不過是為了方便你拿到我的股權書——
顧燁霆冷笑著,從她的幾句話裡聽出了她的冷淡疏離,手指輕微的一用力,百合花的花瓣兒被撕扯成兩半。他勾唇嘲諷的輕笑,從手機裡隱約聽到了水流聲——
“在洗澡?”
“嗯。”
莫畔笛應付的回答了一聲,卻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他涼薄的嗓音,字字皆是嘲諷:“莫畔笛,你是不是打從心底裡覺得,被我這樣的男人碰過了,很髒?”
這句話,他問得緩慢,問得彷彿只是隨口說說一般懶散,但莫畔笛聽出了他淡淡的悲傷,讓她那一瞬間有些心軟的悲傷。
可是想到自己被當做棋子的遭遇,她輕哼一聲,誰又心疼過她的悲傷?
“我若是說不髒,你信嗎?”莫畔笛冷漠的回答完他的問題,換了個姿勢又冷冷的說:“顧燁霆,我希望我們之間談得比較多的是公司的事,至於私人的事,你可以換個人慢慢談,我沒耐性,也沒興趣。”
顧燁霆捏緊手指,他現在有上千種可以讓她難堪的回答,只要他說一句話,她的自尊,她的清高,瞬間就什麼都不是。可是他盯著手機沉默了幾秒鐘,最後什麼也沒說就冷漠的摁掉了通話。
將手機扔在床上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