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亭軍的將士們,永遠不會忘記自己心愛的人,忘記自己最珍惜的一切!永遠不會忘記自己在為什麼而戰!」
「大聲告訴我,這支軍隊叫什麼?」楚北捷的聲音,穿越了古老的城牆,穿越了天上的雲層。
瞬間的靜默後,是爆發的吼聲。
「亭軍!」
「亭軍!亭軍!」
「亭軍!」
整座江鈴都城在吼叫,在震動。
娉婷依在楚北捷溫暖的懷裡,熱淚默默淌了楚北捷一胸。
森榮走過來,佩服道:「鎮北王一定是天下最厲害的情人。」
「是否天下最厲害的情人我不知道。」若韓嘆道:「但我可以肯定,他絕對是天下最懂得激勵軍心的統帥。」
半年一幽 2006…01…03 21:50
第八章
雲常,亭臺依舊。
夕陽已下。
耀天坐過的王椅,靜靜擺在大殿內,撫過的垂簾,在風中寂寥地晃動,抹過的胭脂剩了一半,孤孤單單,擱在鏡前。
何俠穿過重重侍衛,從王宮的大道,沿著內廊一路過來,路越走越狹,在最僻靜的角落,何俠停下腳步。一把沉甸甸的大鎖,緊緊關閉了眼前小屋的木門。
耀天公主和她的貼身侍女綠衣,已被移來此處囚禁。
「駙馬爺。」只有最得何俠信任的侍衛才會被派來此處看守本門。侍衛隊長走過來,向何俠請安,小心地問:「是否要開門進去?」
何俠烏黑的瞳子幽幽盯著上鎖的木門。
耀天在裡面。
他的妻,他未出世孩子的母親,那位曾經溫柔體貼,笑靨動人的公主,那位親筆寫下王令,要將他置於死地,要罪他於謀逆,要判他極刑的雲常國主,就在這木門之內。
他盯著門上的鎖,彷佛它並不僅僅銬在門上,而是銬在心上。他站在那兒,默然了很久,才緩緩搖頭:「我不進去,別說我來過。你把這個遞進去,告訴公主,王令我看到了,掌印已經被秘密處決。這是我給她的回禮,是那位她賞賜給我的風音姑娘幫忙做的。」
侍衛隊長應了一聲,小心翼翼將何俠手上託著的一個錦盒接過來,走到門前取出鑰匙,開門進去。
開門的瞬間,何俠抬頭往裡面一瞥,驚鴻之間,什麼也沒看清。
不一會,木門從裡面開啟,侍衛隊長出來,重新把門仔細鎖好,過來向何俠覆命:「禮物送上去了,都是按駙馬爺的話轉告的,沒有多說一個字…」
「啊!」猛然聽見屋內一聲慘叫。
那叫聲淒厲可怕,完全走了調,但認得耀天聲音的人都聽出那是公主的聲音。
能被挑來這裡的侍衛都不是常人,但一聽那慘叫,幾乎所有侍衛,連同侍衛隊長本人在內,都情不自禁打個寒顫。
慘叫之後,又是匡當一聲,似乎是什麼重重砸在紫金地磚上了。
眾人料一定是耀天公主開啟錦盒,被裡面的東西嚇了一跳。但駙馬爺到底送了什麼,竟能讓人那般恐懼絕望?
侍衛們驚懼交加的視線下,何俠臉色平靜得駭人。
只有他知道那錦盒裡裝著什麼。
錦盒裡,裝著一樣寶貝,至少從前,公主和貴常青都當它是一樣實貝。
他們以為,它能彈奏出可與娉婷媲美的樂曲;他們以為,它有資格去碰何俠為娉婷精心佈置的一切,拿娉婷用過的梳,迭娉婷睡過的被,撫娉婷彈過的琴。
但在何俠眼中,那絕不是什麼寶貝,那是他們折磨自己的一件武器。
駙馬府裡天天迴盪的每一聲琴韻,都是那雙手上尖利的指甲,在何俠心上狠狠的一下。
風音那雙會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