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揮劍,三軍不會聽他號令。
耀天在,雲常最至高無上的旗幟在此處飛揚,他只是駙馬,或一名武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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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爺,東林撤軍了。”副將再度小聲地稟報。
何俠鐵青的臉,終於逸出一絲冷漠的微笑:“我看見了。”
他微笑著,目視耀天的馬車緩緩向大軍行來。那樣孤單而華麗的馬車裡,坐著他的妻子,雲常的主人。
龐大的軍隊,驀然沉默下來。
化解了這次戰爭的,是雲常的一國之主,是所有將士效忠的物件──耀天公主。
馬車靜靜行來,又靜靜地在陣前停下,後面是正撤去的東林大軍,面前,是雲常的上萬將士,還有何俠。
耀天端坐在馬車中。繁重的服飾層層包裹著她的身體,她卻感覺一陣陣不安的寒意。
說動楚北捷之後,必須面對另一個更不想面對的難題。何俠的目光彷彿能穿透厚厚的車簾,她幾乎鼓不起勇氣,掀開面前的簾子,面對何俠。
白娉婷,已經不在駙馬府。
已經不在了。
千萬個大局為重的理由也好,但白娉婷,已經離開了。
來的路上,她已經想了許多次如何解釋此中經過。
通情達理地,尊貴地以雲常之主的身份勸誡,或者委婉地,用女人的身份向何俠坦言,或帶著不得已的憂傷……
沒有用,事到臨頭,毫無用處。
馬車靜靜停在陣前,耀天腦海裡,只有挺坐在高頭大馬上的何俠一人。
就在這個時候,她聽見了清晰的拔劍聲。
那麼清脆、那麼悅耳,帶著決斷和毅然。
沒有人能這般拔劍,除了她最深愛的男人。
駙馬,駙馬,你恨耀天嗎?
你要殺了我嗎?
耀天閉上眼睛。
何俠深深凝視馬車前面的垂簾,拔出寶劍。
寶劍長吟,顫動不止。劍鋒直指蒼穹,何俠用盡最大的力氣,吼叫起來:“公主萬歲!”
“公主萬歲!”
“公主萬歲!”
“萬歲!萬歲!公主萬歲!”
身後萬人齊呼,聲動如雷。
“萬歲!”
“公主萬歲!”
平原上,迴盪著陣陣吼聲。
面前屏障似的垂簾被霍然掀開,何俠的臉出現在面前。
“公主。”
“駙馬……”耀天低低應著。
“多謝公主。”
耀天怔怔盯著今生今世也看不倦的俊容,輕聲問:“駙馬謝我什麼?駙馬知道嗎,我放走了駙馬費盡心血帶回來的白娉婷,才能讓東林撤軍。”
何俠表情竟絲毫無異,專注地審視耀天片刻,悠然嘆道:“經此一役,方知公主待我情真。”
“駙馬!”耀天的眼淚,終於忍不住奪眶而湧,不顧眾目睽睽,撲入何俠溫暖的懷抱中。被何俠一把摟住,耀天哭道:“耀天放走了白娉婷,辜負了駙馬。”
“公主錯了。”何俠輕柔地愛撫著懷中的妻子,低聲道:“只有懂得真愛的女人,才懂得嫉妒。公主竟還肯放娉婷一條生路,何俠……何俠感激不盡。”
耀天在懷中微微顫抖,何俠寬闊的肩膀,給予她無限的力量。
何俠柔聲說著溫暖的言語,眸中,印出遠處東林大軍遠去的旌旗。
娉婷若去,不會留在雲常,不會返回東林。
唯一的方向,只有北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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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森山脈,暴風雪將來臨。
深一步淺一步踩在雪地裡,娉婷和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