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在那裡,像是被整個世界拋棄了,又像是拋棄了整個世界。
淺漁覺得自己的嘴唇乾燥的粘在一起,無論如何也張不開了。佐助躲在大片的陰影裡,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半晌,她握緊了口袋裡鼬哥的項鍊,那冰涼的質感刺激的她心底一痛。一步一步走了過去,她蹲在了佐助面前。
“淺漁?”倒是佐助先開口了,他緩緩抬起頭來,平日裡深邃的黑眸此時已是空茫茫的一片。
“我……我還活著。”
他唇角微動,竟是想強行勾起一個笑容。
“別笑了……佐助……笑不出來就別笑了!”不忍心再看佐助此時的樣子,淺漁不顧兩人此時彆扭的姿勢,傾身一把摟住了佐助的脖子,“那些事我都知道了……”
“……”佐助頓了一下,然後狠狠回抱住了淺漁,把頭深深地埋在了她的肩上。
“……”淺漁覺得自己被勒得生疼,但她一句話都不敢說,甚至連呼吸都放輕了不少。
因為……後頸上一片溼涼。
心中一窒,她只能更用力的回抱住微微顫抖的佐助。
淺漁知道她現在不能回頭去看他,也不能開口安慰他,因為這是她能給他的……最後的自尊。
良久。
“你還有我。”等到佐助的呼吸稍稍平緩了一些,她才試著說出了這句話,聽見自己聲音裡濃濃的鼻音讓淺漁有點錯愕。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佐助。”
聞言,佐助勒著她的手又緊了緊,然後他抬起了頭。
四目相對。他們看見彼此紅通通的眼睛和溼漉漉的臉。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這樣狼狽的佐助。淺漁覺得自己心底正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飛快的溢位來,攻陷了她大半的心房。她在佐助漆黑的眼睛裡看見自己不知所措的樣子。
“……那就說好了。”
伴隨著這句話的是佐助放大再放大的俊臉,她微啟的粉唇沒有半分抵抗的意思。
佐助顯然是個青澀的笨蛋,淺漁更是。他們笨拙而野蠻的交纏在一起,誰也沒有閉上眼睛。
一股鐵鏽的味道衝兩人相觸的地方蔓延開來。
淺漁覺得上腔奇癢無比,但唇上卻是刺痛連連,不知是銀絲還是血絲正順著她的唇角慢慢滑下來。
一吻方休。
面帶潮紅的兩人都有些輕喘,佐助雙眼不自然的看向別處。
“佐助!”淺漁胡亂抹了把嘴角,也沒去注意掌心是否蹭上了血跡,“你的眼睛!”
佐助轉過頭來,一雙紅寶石一樣的眼睛裡六芒星正閃著微弱的光。
“這就是……萬花筒寫輪眼……?”淺漁瞪大了眼睛,語無倫次起來,“開眼了!……佐助……你……”
“啊。”佐助的手蓋上了自己的眼睛,沒有絲毫欣喜之意,“大概是因為……鼬的事吧。”
“叮!”
淺漁一怔,手裡的項鍊掉在了地上。她飛快的把它撿起來,放在佐助手裡。
“我見過鼬了,”她不給他說話的機會,“這是他讓我帶給你的,還有……”她警惕的四下看看,在佐助示意她周圍沒人之後,才湊到他耳邊輕聲道,“鼬說他會……重生。”
佐助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一個荒誕無稽的夢。先是手刃了鼬報仇雪恨,然後又有個怪人告訴了他扭曲的真相,再然後他開了萬花筒寫輪眼,最後淺漁告訴他鼬不會死。
也許再熬一會兒就可以醒了吧?這真是比以往的夢更加讓他心累。
“佐助!”淺漁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什麼啊!”
她把項鍊小心的系在他的脖子上,冰涼的觸感讓他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