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起,夏令寐就自然只能弓著身子不去抬頭。
言語傷人,夏令寐只覺得那些個刀鋒一遍遍刷到麵皮上,生疼。在後宮尚且如此,汪雲鋒日日上朝,到底要面對多少諷刺嘲笑?可是他硬是一聲苦都沒有說,安然得好像他是銅牆鐵壁,除了夏令寐母子,再也無人可以傷害他。
夏令寐是驕傲的,若是往常自然不會有人敢於無視她。可是現在,她的身份是御史汪夏氏,妻以夫為貴,在這吃人的後宮就算是再多的嘲諷打壓她也必須吞了下去。
直到,皇后娘娘身邊宮女的宣召夏令寐覲見,眾多嬪妃們才恍然驚醒般看向夏令寐,虛情假意的撇開關係。
夏令寐直起身子,狀是無意的將方才口出妄言的妃子們掃視了一邊,嘴角含著一絲傲到極點的笑意,笑得太深反而添了冷,激靈的已經醒悟到這女子另外一層身份:夏令寐可是皇后的堂姐。
開罪了夏令寐,誰也不知道那心機深沉冷如冰山的皇后會不會替姐妹出頭。只一瞬,已經有幾個妃子蒼白了臉,惶惶不安的逃了。
“本宮想著你也該來了。”皇后見到她,第一句話就含有深意。夏令寐一怔,苦笑道:“難不成竕兒真的在宮裡?”
皇后賜坐,讓人奉茶後才笑道:“你們夫婦不是早就把北定城翻了個底朝天麼,不在外頭,自然只能在宮裡了。”她抿著一口茶,半抬眼的瞄著她:“難不成你來找本宮是為了旁的事情?”
夏令寐自然不好說她是為了汪雲鋒而來的。相比汪雲鋒的官職,夏令寐更加急迫於夏竕的安危。既然皇后說在宮裡,她也就仔細詢問了起來。
“其實也是巧合。太子這些日子勤於練武,每日裡都要找宮裡的武師討教,久而久之自然而然的發現一些貓膩。他身為太子,皇上對他的文武教導最是嚴厲。可身份擺在那裡,誰敢輕易得罪他?文章還好說,五分好誇成八分。他又學的都是帝王之道,吟詩作詞大氣磅礴,自然比尋常書院弟子多了些霸氣,不說第一,前十也總有他的名次。就算沒有,書院的老師如輪如何也會讓他進前八。
武藝他學的是為將之道,統領三軍把持大局,排兵佈陣容易學,武功的精進卻很緩慢。在宮裡比武,人人不敢真下狠手,在書院他就算是學子那也是太子,尋常人頂多勝他一局,敗兩局。原本這樣皇上也勉強滿意,可最近太子對自己武藝的要求越來越高,隱約有些練武成狂的架勢。皇上見他如此,就說了一句‘高手在民間’,於是給他推舉了一位民間師父,據說是以前定唐王遊歷之時認的生死之交。太子去了幾日受益匪淺,之後每日裡下了學就去找那人習武,就前兩日遇到了離家的竕兒。”
“那竕兒現在……”
“他白日裡去了那人的武館習武,晚上與太子比武之後再隨太子一起入宮暫住。”
夏令寐鬆了一口氣。太子殿下要去的地方自然戒備森嚴,也怪不得汪家的暗衛遍尋不著。她本想直接求了那武館的地址直接去接了夏竕回家,可一想起兒子與汪雲鋒的不合又有些憂慮。而皇后說了這麼一番話,自然不止是為了讓她安心。
果不其然,沒多久皇后就隨意的問起武藝的來處。夏令寐覺得這些沒什麼好隱瞞的,畢竟皇后也姓夏,問她自然是尊重這位母親。兩人一問一答之間,皇后也對夏竕的性子有了些瞭解,不由冷笑道:“你們夫婦當真是把竕兒寵得太過了。”
夏令寐微挑眉,也來了些脾氣:“本宮寵著竕兒,不也同皇后寵著太子一樣!”
“那是不同的。”皇后道,“至少,太子絕對是一位合格的儲君,而不只是一個不懂世事毫無責任感的無知孩童。對於太子,皇上教導他為君之道,而本宮教導他為人為臣為子,甚至為民之道。而太子太傅們教導他仁義禮智信,忠孝悌廉恥,缺一不可。為了培養他成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