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角落的一張椅子上,如今她站起身,從陰影裡走了出來,一如剛才在前廳中縈素所見,臉上表情依舊清冷。
金窈娘應了一聲,上前幫縈素去了腰封,也不見她怎麼動作,縈素衣衫上的紐扣在她一雙纖長靈巧的手中就那麼全解開來,窈娘手腳麻利的幫她把外衣去了,只留下貼身的褻衣。
原本路上就聽劉嬤嬤說過,宮裡驗身是要脫光的,縈素如今身上只剩下這貼身的衣物,心下害羞,雙手不自覺的摟住自己的肩膀。
好在窈娘不再動手,卻又站到一旁去了。夏尚宮慢悠悠的踱步靠近她身旁,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過了片許,原本冰冷的眸中竟然也泛起些許溫和。
一番打量之下,縈素項間貼身帶著的一條皮繩卻引起了夏尚宮的興趣。她纖長白皙的手指撫上縈素的鎖骨,那手指帶了些許的涼意,縈素忍不住微微一顫,身子朝後一縮,這一縮之間,那個獸牙墜子卻被夏尚宮從她項間褻衣里拉了出來。
“這是什麼?”夏尚宮藉著燭光看清那墜子竟是一枚獸牙做成,眉頭微皺,言語不解。
今日前來驗身的那些小姐不少都帶了首飾的,但通常不外乎是些金銀珠寶打造鑲嵌而成的飾品。這條以獸牙為墜,以皮繩為鏈的項鍊,實在不曾多見,更不像是女子所戴之飾物。
也難怪夏尚宮會驚訝不已。其實縈素真心想不起這項鍊的來歷,但是臨走時張媽交還給自己,說是自己貼身帶著的東西,那必然是非常重要的物件了。她昨晚還想著今日進宮前把它取下收在包袱裡,沒想到早間竟是忘了。
“小女也不知,只是此物對於小女,卻是一件非常重要的物件。”縈素抬頭對上夏尚宮的眸子,也不知為何,眼前這個看似心性涼薄的女人,卻並不讓她感覺厭惡。
夏尚宮一時沒有說話,只是盯著手中的墜子仔細的又打量了片許,那墜子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周身光滑,想是因為主人時常佩戴在身上。只是這種物件,實在不像是一個大家閨秀應該帶在項間的飾品。
“不管這墜子原本的主人是誰,但是既然進了宮,這種東西還是丟了的好。”夏尚宮說著話,便欲要將那墜子交給窈娘,看樣子是不打算還給縈素了。
“尚宮娘娘!”縈素急切的叫了一聲,在外間時,她聽嬤嬤們稱呼眼前這個女人做尚宮,這樣叫想是不會有錯。
“這個東西,是小女的姑姑留給小女的,進宮前不久,小女姑姑剛巧辭世。這是她留給小女唯一的念想,還請尚宮娘娘還給小女。”縈素攤開白皙的手掌,伸到夏尚宮眼前,臉上卻是一股誠懇而堅決的神色。
這墜子是她失去記憶後僅存下來的物件,無論如何是不能捨棄的。
最初夏尚宮看到這個項鍊時,心下猜測必是眼前這個小姐在宮外的情人所送,如今既然進了宮,不管心裡舍不捨得下,最終還是忘卻了的好。卻是沒料想到眼前這個看似溫柔嫻靜的少女,為了那個項鍊,眼中竟會綻放出那般堅決的神色。
夏尚宮一時沉默下來,靜靜的盯著縈素的眼睛,想從中看出幾分端倪。
金姑娘沒得她進一步的吩咐,一時並未上前強取。
縈素心中倔強湧上來,她的眼睛毫不畏懼的迎向夏尚宮的目光,手一直就那麼筆直的伸著,眼中目光透出一副不拿回那項鍊誓不罷休的堅決。
兩人僵持了片刻,夏尚宮臉上嚴肅的表情突然一鬆,她似是妥協了一般的衝著縈素道:“那就還給你好了,這身還沒驗,也還不知你能否留在宮裡。”她並沒有將墜子還給縈素,卻也沒有交在窈娘手中,而是放在了縈素剛剛脫下的外衣上面。
剛才在外間,夏尚宮一直冷著臉,令人望而生畏。剛才她面色一鬆,竟是衝著縈素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那萬般風華瞬間齊齊綻放,果然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