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嶠上下審視著眼前這個女人。
他有點後悔來遲了兩步,剛才到了刑訊司,就聽說浩將人犯送到,已經回去覆命了。
他心裡清楚,那汗巾的主人必然是浩,不然太子不會故意遺失那條汗巾。
只怪自己不察,錯用了紅線,不然浩自是百口難辯。
他很想親眼看看浩押解人犯過來時臉上的表情,必當是有趣至極。只是摸不清太子的想法,這個時候,避嫌還來不及,如何卻又安排了浩親自押解那女人過來。
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眼前這個女人,只要她能開口指認浩,那比一切證物都來的有效。
想到這,他嘴角露出一個鄙夷的笑,太子究竟是太過年輕,處事還未能當機立斷。這若換成自己,自是早就殺人滅口,如何還能將證人送到對方手中?
聶曉蝶透過發簾偷偷的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長著鬍鬚的老頭。
這宮裡的太監都是沒有鬍鬚的,如今即是沒有出宮,不知為何會有長著鬍鬚的男人。
還有讓她頗感意外的是,眼前這個老頭態度溫和,非但沒有提什麼上刑,竟然還叫人搬來一把椅子給自己坐下。
溫嶠揮揮手,屋裡的眾人俱是衝他一行禮,低頭退了出去。如今這審訊室裡只剩下他和曉蝶二人。
“你叫什麼名字?”
溫嶠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倒讓聶曉蝶頗感不安。
“小女聶曉蝶。”曉蝶低頭小聲諾諾道。
溫嶠站起身,踱步到聶曉蝶身旁,仔細打量了她一番。眼前這個女人因為被關在牢裡幾日,形容憔悴,卻給人一副我見優伶的姿態,想必之前必是個千嬌百媚的女子。
浩正直血氣方剛的年紀,面對這樣的女人,也難怪會動心。
溫嶠嘴角一瞥,露出一個成竹在胸的笑意。
“你莫要怕,只要你據實交代,本相保你能平安走出這大牢。”溫嶠撫了一下鬍鬚,要向眼前這個弱女子招供,簡直是輕而易舉。他彷彿已經看到浩被五花大綁的押進地牢的情形。
曉蝶聽他自稱本相,禁不住渾身一顫,不明白自己這一個小小的內宮案子,如何會牽扯到前庭大員親自審理。
“本相看你像是個爽快人,也不與你拐彎抹角,既然有了證物,你就老實的交代對方是什麼人便是。”
小蝶抬起一雙迷離的眼裝作不明白道:“小女子不明白大人的意思,不知大人要我招認什麼?”
曉蝶自從被梁尚宮帶進尚宮局的地牢,已是明白自己只怕難逃一死。剛才聽溫嶠說若能招認,便保她平安,心下便知眼前這老者必是誆騙自己的意思。
溫嶠用鼻子哼了一聲,表示對她這裝糊塗的態度頗為不滿。
“那證物上繡著對方的名字,是個浩字,這點你不會不知吧?”
曉蝶聽了他這話,反倒是抬起頭來看向他,一臉的驚訝。
她這反應倒不是做假,那汗巾她從浩屋裡拿回去之後,便是一病不起,後來被人舉報後,也知那證物不能被人看到,所以藏在被子裡,每每暗自摸索,卻不敢拿出來細看。竟是真的不知那汗巾上是繡了字的。
溫嶠卻不知這點,只當她是故意裝出這般驚訝的表情,心裡頓時有些不耐煩起來。
“本相沒時間跟你廢話,你只招認了那汗巾的主人便是禁衛軍總領浩便是,只要你肯招認,本相便保你性命無憂。”
“小女子並不認得什麼禁衛軍總領,如何能冤枉他人?”曉蝶看著溫嶠,嘴角卻帶出一絲倔強的冷笑。
她雖是單純卻並不傻,自己不過是這後宮裡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卻驚動丞相親自來審訊,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怕眼前此人的目的是浩,想要禍害她心裡看的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