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一在太陽下山後,在酒店底下車庫接到了微醺的極凌。
極凌從口袋拿出一疊顏色各異的名片,隨手放在後座,靠在椅背上,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
束一沉默開著車。
極凌清醒地睜開雙眼,望著車頂,“培育點被提前發現了。”
雙手握著方向盤的束一抬頭看了一眼後視鏡,和極凌的眼神相交,“已經查出出問題的人員,你想怎麼處置?”
極凌手撐著下巴,“這回又是哪個研究所派來的人?”
飛鳥研究所的成果,在極凌參加各式各樣的專案交流會,已經在明面上變成眾所周知的美容產品,一種能保持青春的有效產品,其中的利潤可想而知。
眼紅,是很正常的事。
飛鳥研究所放在表面的產品面世的那一刻,同行的打探就沒有停止過。
極凌對接觸表面專案的間諜,沒有特別的處置手段,他是很溫和的,只是開除,再送對方的研究所一個警告罷了。
比如說,讓那家研究所的所長的家人,出點微不足道的小意外。
但是,極凌的眼睛望向車外的黑暗,流轉在車窗上的路燈照不亮他的眼中的深淵。
如果不小心,對方太敏銳,接觸到飛鳥研究所的核心,極凌嘴角上挑,那一定是上好的實驗素材。
束一此時開口說出一家研究所的名字:“鳴鳥研究所。”
極凌視線迴轉,重新對上束一側前方的後視鏡,束一專注開車,這次沒有試圖去觀察極凌的表情。
極凌的表情肯定不比之前,束一很瞭解他身後的人。
極凌沉默了一段時間,說:“或許,今夜加個班?”
束一遲疑:“助手都還在實驗室等你。”
極凌察覺到束一語氣的奇妙:“還有別的需要補充的嗎?”
束一道:“那位研究員的關係網裡,有和鳴鳥深切的繫結。”
極凌笑道:“青梅竹馬?”
束一道:“是的。”
極凌慢慢又喝了一口手上瓶子裡的水,舔著下唇的水跡,道:“我想到一個美妙的計劃,重逢的劇目一定非常精彩。”
當極凌宣告了這個決定,束一將人送到實驗室門口,靜靜守在關閉的實驗門外。
被麻醉綁在試驗檯上的男人,像是弱小的羔羊,身周圍繞的研究員們,眼中只有對小白鼠的平靜和默然,只有極凌極亮的眼睛,像是恆星照耀黑暗的大地,隱秘在洞穴裡的未知也會為這遙遠的逡巡而恐懼。
極凌從實驗室走出來,脫下的手術服扔在門口的廢棄桶裡面。
束一面朝走出來的極凌,極凌招招手:“送還給鳴鳥研究所吧,物——歸——原——主。”他嘴邊邪惡的微笑,更像是將一個搗蛋的炸彈盒子當做精心準備的禮物,送給親密眷戀的朋友。
束一:“好的。”
躺在實驗室裡的人,還沒有清醒過來。
束一逆著湧出的研究員走進實驗室,手術檯上的‘人’保持著安睡的狀態,似乎沒有任何改變。
將人裝到後備箱,束一臉上浮現骷髏面具,車子離開飛鳥研究所,向城市的方向行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