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轉,但又未能盡去,毒力有四散之象,內力依然全無,卻在丹田處,隱隱尋到一絲飄蕩的真氣,只是依舊為那毒力所鎖般,沒個尋處。
我昨日剛給他探過,斷無今日之象,這短短數個時辰,他的傷勢有變,卻又說不清變化是好是壞,這又是怎麼了?
發生了什麼?
身後,那黑衣人突然幽幽一嘆:“蠢人。”
我呆了一呆,轉過身來,不可置信的問:“你是說---我?”
他很誠懇的點頭:“對。”
月光透過樹梢的縫隙射下來,照在他臉上,很普通的一張臉,普通到走在人群中立刻便可以被淹沒,然而他形容間一種懶散的神色卻又分外的奇異,彷彿那懶散深刻在眼底,骨中,血裡,帶著深深的疲倦與厭惡,厭了這塵世的繁華與凋落,爭奪與殺戮,時光流轉間絲竹悠揚舞樂韶華血流飄杵烽火連天,無數人的故事在他眼底,都已碾壓成塵,散落為灰。
他散漫的看著我,用懶懶的語氣又重複了一遍:“那小子說你聰明絕頂,可如今我看來,也不過爾爾。”
我接連被人莫名其妙貶損兩次,也不禁微微動了火氣,冷笑道:“佛祖眼底,人皆佛祖,蠢材目中,盡多蠢材,我在閣下眼裡,自然不過爾爾。”
他一怔,眼中精光電光般一閃,亮得令人心驚,卻瞬間又恢復了那疲倦神色,輕輕道:“罵人不出粗語,很好,不過,”他輕笑著一拂衣袖:“我可沒說錯了你,你若知道你剛才壞了什麼事,我怕你自己也要罵自己的。”
沐昕一直在我身側,看著那肩歇蝙蝠的男子,此時聽到我們對答,也轉過頭來,冷冷盯著中年人:“閣下,此非耍嘴皮子之處,你行蹤詭秘,傷我親友,驅使蝙蝠傷人,難不成還是好意?”
那中年人微微側頭,看了沐昕一眼,他目色微微奇異,月色下閃耀青紫之光:“小子,我不喜歡你,你有什麼好的?哪裡比得上……哼……不過我懶得教訓你,畢方。”
他這一聲卻是喚那肩歇蝙蝠的男子的:“你和他們說罷,我累了。”
說完也不理我們,往地上一坐,懶懶一躺,竟自這般席地睡下了。
我呆了一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茫茫然轉頭看沐昕,他卻也難得有些驚訝無措,這深不可測的毒舌男子,行事處處出人意表,實在令人難以招架。
沒奈何,我總不能對一個毫無防備鼾聲微起的男人動手,只好轉頭去看那少年,不料這一看之下,又是大大一驚。
他回民服飾,身材挺拔,站得青松也似的筆直,眉目間盡多精悍之氣,和那懶散中年男子,截然不同的風範。
然而使我驚訝的不是他的氣質,而是他分明就是那個禮拜堂裡跟蹤我,並以極其熟悉背影令我心驚不已的少年。
如此相象的背影。。。。。。原來是他。
原來不是他。
一直盤旋在我心頭的陰影瞬間散去,然而另一種警惕與擔心立刻又緊緊抓住了我的心神。
他和賀蘭悠的背影如此相象,如今仔細看去,正面的輪廓竟也有幾分賀蘭的影子,只是賀蘭悠的俊秀風雅,溫潤飄逸比他要勝上許多。
他和賀蘭悠,有什麼關係?
[正文:第四十八章 等閒變卻故人心(二)]
那少年卻和那中年男子不同,根本不看我們,對我的疑問毫無所覺般冷冷道:“你殺了我的三蝠。”
我又呆了呆,頓時大感頭疼,今晚遇上的人都是怎麼了,為什麼說話都象是從雲裡霧裡來的?
沐昕神色裡也有些無奈,但他卻比我多些耐心,上前兩步,和聲道:“閣下是指那隻被刺死的蝙蝠?”
少年抿著唇,點點頭。
沐昕淡淡道:“你的蝙蝠無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