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到大,我都是在孤兒院或者附近的郊外生活,對於外面的世界,除了院長給我們講述的一草一木,我一概不知。
院長給我的錢很快用竭,城市的花銷出奇地昂貴,我無依無靠,睡過大街,翻過垃圾桶,搶奪著別人不願去做的工作,食不果腹,衣不禦寒,直至三年後才有了一個簡單但穩定的工作。
我為一個報社工作,每天要做的工作就是摘抄與整理,如同機械般任勞任怨,把工作室的沙發當成床,廁所當成浴室,一年之後終於得到老闆的嘉獎、同事的認可,在便宜的地域租間屬於自己的小屋,生活好起來了。
“我的名字,叫雲瑤。”
老闆第一次問我的名字時,我這麼回答他。這並不是我父母留給我的,而是院長贈送給我的禮物。
我還記得臨行前,院長把手搭在我的肩膀,告訴我如果不喜歡,出去之後可以改寫一個我喜歡的名字。
“怎麼會不喜歡?這可是最好的禮物。”
院長呵呵地笑了,略布皺紋的臉笑得是那樣燦爛。
生活好起來了。
我開始向主編髮展,每一天的整理與學習讓我飛快成長,不出兩年,我正大光明坐上了主編的位置,他們都說我天賦異稟。
當上主編後的第一個月末,我回到了這個將我撫養成人的孤兒院,將自己一半多的收入捐贈給了這裡。
院長見到我時,是又驚又喜。
笑容還是那樣璀璨,可惜歲月不饒人,她的臉上已然全是皺紋,身子也佝僂了不少。
我們聊起過去,聊起先我一步離開還偶爾回來探望的夥伴,院長高興地告訴我,大家生活開始滋潤了。
“她們希望挑個時間,聚一聚。”
我們約定好日期,給孤兒園現在的二十三個孩子分發禮物,時間過的飛快,我馬上就要回去了。
離開前,她突然告訴我,院長的位置要換人了。
我當時驚訝萬分,倔強一生的老院長要退休了?
“是我唯一工作的上司……一直以來都有在幫我……”
她的語氣遲緩哀傷,口頭上似乎又在誇讚那個“上司”,我一時竟無法察覺院長真實的想法。
“你們聚完了,就不要回來了。”她說,“以全新的身份活下去。”
“為什麼?這裡不是我們的家嗎?”
我大為不解,院長這是要趕我們出家門?
她嘆了口氣,貌似不打算解釋,雙手背後遠遠走去,不論我如何叫她,她都不回應我。
返程的路上我疑惑又驚訝,那個善良可愛的姐姐怎麼會說這種話?是跟那個即將接任的新院長有關?那個“上司”不待見我們?老院長退休後又何去何從?
這時我才發現,為了我們,她的身邊毫無依靠。
她沒有家人,沒有丈夫,更沒有朋友。除了我們,她也是一無所有。
抱著諸多疑問,我參加了最後的聚會,回到孤兒院的夥伴寥寥無幾,我們服裝各異,外貌也大有改變,但我們一眼就可以認出對方。
可是老院長沒有到場,組織聚會的是一個年過中旬的男人,穿著西裝,是新任的院長。
奇怪,院長不是說過,她一定會來等到最後嗎?為什麼提前讓了位,連面都不來露?
新院長舉起酒杯向我們致意,解釋說老院長生了病,不會出現了。同時,他拒絕了我們探望的請求,告誡我們要好好地聚會,不要讓老院長擔心,事後他自然會帶我們探望。
我們相服了眼前慈眉善目的男人,毫無防備地喝下了杯中紅酒。
現在想想,孤兒園哪有錢買得起紅酒呢?
醒來時,我被五花大綁在一張床上,所有的衣服不翼而飛,而那個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