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衝突
“池老爺,事情就這樣吧!”沈丘田委婉的下了逐客令,將還欲言語的池老爺請出了屋子。
池老爺不是第一個上門說果脯商號的事,還有劉家、陳家等等,都被沈丘田以“果脯是沈氏族裡的人做出來的,果脯商號的操持自是由沈氏一族來負責”的說辭,將一個個上門的人打發了走。
面對水洩不通指指點點的人群,沈丘田無絲毫動容,他清清嗓子,語帶威嚴地道:“鄉親們,請靜一靜,聽我說兩句!”
人們逐漸靜了下來,卻仍有不少人在小聲不滿的嘀咕。
“關於果脯商號的事兒,相信大家都聽說了。我能理解大家此時的心情,但是呢,”沈丘田停頓下來,以手勢制止欲發言的眾人,而後才接著道:“果脯是沈氏一族做出來的東西,理當由沈氏一族主事,你們覺得這事兒哪裡不妥呢?”
有個中年漢子氣憤地大聲嚷道:“我瞧著哪裡都不妥,丘田,你當了咱村近十年的村長,就為著這個,咱敬你。可你今天這事兒就處得不公了,就算果脯是你們沈氏族裡做出來的,但李子咱可都是出了份子的,你這是完全不把咱這些外姓人家當作青山嶺村的人看待麼?”
“是這麼個理,這不是明擺著不把咱當青山嶺村的人看待麼?”
“是哩,以前做事還算公道,近幾年處事是越來越糊塗了,虧咱還那般信任他!”
“這是欺負咱外姓人家!”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叫嚷開,聽得沈丘田一顆心發寒跌落,但他啥也沒說,偉健高大的身子此時瞧起來有幾分落寞孤寂,彷彿秋風中飄零的落葉,分外蕭索。
待聽到大家叫嚷得有些聲嘶力竭了,他才語氣清冷地道:“我沈丘田做青山嶺村的村長如今是第十個年頭,我自認這十年來處事一向公平公正,從來沒有偏袒過哪一家,欺凌過哪一家。如今就為著沈氏一族的果脯商號,鄉親們鬧到我家裡來,還隨意磨滅人,這是個啥意思?”
大家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這時一個粗嘎的聲音響起:“沈丘田,你以為你是青山嶺村的村長就好了不起麼?說啥公道公正,你從來就沒公道公正過,要不是敬畏你們沈氏一族是青山嶺村的祖族,我老早就踹了你的窩,而不是今兒還站在這客氣的同你講話!你問問你屋裡那兩個老不死的,都做過啥仗勢欺人的事兒?有這樣的老子娘,就生不出一個公道公正的兒子來。”
這一番犀利的言詞震驚了所有人,大家鬨然而笑,皆轉過頭踮腳想瞧瞧說話的是哪個人,卻只望到一大片黑色的人頭。
沈全立夫婦活了一大把年紀,還從來沒人敢在他們面前大聲說過一句話,擺過一次臉色,誰不是好聲好色的供著他們?如今竟然有人公然辱罵他們,這叫他們的老臉往哪擱?兩人氣炸了,臉上漲成豬肝色,橫著老臉氣勢洶洶的過來想將說話的人揪出來。
剛剛說話的人還不等他們走近,他就擠開人群叉著雙腿大跨步上了前來,目露兇光地道:“咋樣?想要打我嗎?”
沈全立夫婦一瞧這五大三粗的楊光錄,當下有些畏縮,這楊柺子向來蠻不講理,仗著他家兄弟在縣城當了個差事,橫行鄉里,欺男霸女的事兒無所不幹。
村人都踮著腳尖瞧熱鬧,一時忘了來此的目的是要向沈丘田討個說話。惡人對惡人,瞧誰能耐些。
男人幹架有招數,女人使潑可沒規矩,沈丘田的娘伍氏見老頭子被嚇住不敢往前,她一口氣提上來壓下,她衝上前,在楊光錄毫無防備之下一口往他的脖頸咬去。
楊光錄愣了一愣,下意識將頭往旁一偏,避過了大血脈,卻也讓伍氏咬住了旁邊的肌肉,他疼得嗷嗷叫,使大力要將伍氏甩開,伍氏吃了秤砣鐵了心的咬住不放,滿嘴是血。
楊光錄惱了,兩隻建壯的手臂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