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致遠也剋制不住自己情感,聲淚俱下。
“爹爹,你是不是喜歡我娘?”寧洛清的一句話,又讓寧致遠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個春天。
風輕輕,草依依,城郊深處春色濃。池上碧色一二點,枝下黃鶯一兩聲。飛起驚雙人。
琴清是文蓮國左將軍琴松的女兒,不僅是個美人胚子還是個德藝雙馨的才女,在文蓮很有名氣。那個春天寧致遠還是個胸懷大志想幹一番驚天動地偉業的熱血少年,在他周遊各國的時候,命運安排了這段奇妙而又讓他們彼此將一生變得無比淒涼的相遇。
輕舟菱歌傳,明麗一時新。佳人隨舟去,遺我藍絲娟。
那輕舟之上穿著藍色紗衣的妙齡女子,那一抹淡藍成了寧致遠永遠的記憶。
無奈,無奈,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土之濱,莫非皇臣。寧致遠看著那輛藍緞子布的輕車一點一點地在自己的視線中消失,想著琴清那句:你我此生無緣,只待他生!心碎了。這車帶著琴清駛向那重重的深宮,駛向那爾虞我詐的生活,可寧致遠卻無能為力,他只能這樣看著,看著!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永遠地消失在這一剎那,從此一別萬重山,有情無緣兩斷腸。
琴清這個無比美好的女子,成了文蓮深宮中無數悲慘女子中的一員,而自從失去琴清之後,寧致遠的性情大變,以前一直積極入世的他邊成了一個風輕雲淡的隱者,在江南小城住了下來。琴清便成了寧致遠心中一個永遠的夢。
家仇國恥今始知(四)
“爹爹!”寧洛清的聲音將寧致遠從回憶中喚了回來。
“是!她是我一生中最愛的女人!”寧致遠用及其堅定的聲音回答。
“爹爹,我的親人是不是全都”寧洛清怯怯地問。
“是!無一倖免!”寧致遠無奈地答道。
“那我現在真的是一無所有了!”寧洛清輕輕地說了一句,一滴滴淚從寧洛清的眼中落下,寧洛清就這樣默默地流著眼淚,無聲無息。
“清兒,你別這樣!”寧洛清的模樣著實把寧致遠嚇了一跳:“你不是一無所有!你還有我,還有疼愛了你這麼多年的母親、哥哥、姐姐啊!你不是一無所有!”
“爹爹!”寧洛清撲到寧致遠的懷裡放聲大哭了起來。房外的趙風兒也使勁用帕子抹著眼角。
許久,寧洛清從寧致遠的懷中抬起頭來說:“爹爹,我要入宮!”寧致遠看著眼前這個稚氣全無,彷彿一夜長大的女兒,無奈的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夜,寧致遠望著天空中的明月,輕輕的說著:“琴清,我對不起你啊,你女兒的命運為什麼和你如此的相似?”
清晨,寧洛清披散著頭髮坐在梳妝檯前,看著晨曦中那隻藍玉的蓮花髮簪,一層讓人有些眩暈的藍光圍繞著它,寧洛清的眼前不禁又浮現出蕭子炎那雙包含深情的眸子,耳邊又想起那個讓她怦然心動的聲音。
忘記吧!忘記吧!以前還可以將這段情感深埋心中,可如今連這回憶都要不得了!我只能選擇忘記!寧洛清在心中默默地說道。
“小姐,您請的歌舞教坊師父到了。”婉婉憂心忡忡地看著發呆的寧洛清說。
“好,你讓她先在喝杯茶休息一下,我馬上就來。”說著寧洛清及其輕巧地梳了個簡單的單鬟,沒戴任何首飾,準備往外走。
“小姐!”婉婉擔憂地看著寧洛清說:“小姐,您真的下定決心了?”
“是啊!聽說當今聖上喜歡歌舞,他的嬪妃都是身懷絕技,我雖然以前琴棋書畫歌舞都學過,可當時太淘氣都沒好好學,只學了些皮毛。現在趁著入宮選秀前希望還可以補救一些!”寧洛清淡淡地說。
“小姐!”婉婉呆呆地看著寧洛清說:“小姐,婉婉覺得你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