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常自己真感到後悔以前怎麼選擇從政而不是搞文學創作。
下午是讓學員熟悉房間,晚上是歡迎酒會和文藝晚會,課都安排到晚上。
在杯盞交錯之間,小寧對小常說:“明天開班的第一課由你講,講散文的幾種形式。因你是市長的秘書,過了明天,你或許再也沒有時間了。”
小常驚惶地說:“你們的安排也不提前對我說,我還沒有準備呢,況且這酒都快把我弄醉了,還怎麼準備?”
“這有什麼,你就上去放開侃,你平時的那點書底子綽綽有餘。”小寧說。
“不行,得對得起學員,我也要認真準備一下。”小常說。
見小常認真的樣子,小寧一笑:“你應該對自己相信,晚上抽空拉個提綱就行了,再說你認為他們都是真心來聽講的,這不過是一種文學交際!”
小常在別人酒興正濃的時候,他偷偷溜回了自己的房間,開始拉提綱。
剛理出一點頭緒,小寧進來了,而且還帶著兩個小姐。
小寧已酒意綿酣,抓住小常的手:“小常,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王倩,那是李杏,都是剛畢業的大學生。”
小常看這兩位小姐,都長得性感嫵媚。
“小常,先去跳會兒舞吧。”小寧說。
“老兄不是成心讓我出醜,你就饒了我吧,我現在還沒準備好呢。”
“不行,不行,你必須得去,到了那裡,你就知道你面對的將是什麼樣的聽眾了,你會找到講課的感覺。”小寧不由分說地拽他,弄得小常苦笑不得,但執拗的身子依舊不曾動彈。
王倩小姐說:“張老師,咱們難得相識,莫錯良宵,我還要請張老師跳舞呢。”
小常正在遲疑,李杏卻大方地伸過玉臂,把小常挽住了說:“走吧,今晚我要先和張老師跳。”
小常只有順從地隨他們到了舞池。
進了舞池,在笙蕭管樂之中,舞者熙攘,人聲如沸。小常發現,即使是同一首曲子,也舞姿各異,全無章法。卻原來舞者享受的是那種情趣,非節奏本身,均率性由之,樂在天成。讓人稱奇的是,新聚來的一干人馬,竟如經年老友一般,爛熟欲透,或進,或退,或擁,或抱,毫無顧忌,親切自然。更有甚者,貼面而舞,勾肩搭背,豈止是親切,實在是親熱。小常感到,文學屆真是開放、浪漫、爛漫、甚至輕慢,在這裡都成了美好的詩篇。
小常終於明白,文學班不過是歡情的平臺和載體,作為輔導老師,便是一個特殊的道具而已。
作為一個一心向往文學的小常,感到了徹底的悲哀――文學不僅邊緣化了,而且也世俗化了。
既然知道了這是個什麼性質的文學班,小常就徹底把自己放鬆了。跳過舞,小常和小寧還帶著兩個文學女青年去喝了啤酒,回到家裡已到深夜。
第二天,小常步向講臺,憑著他那殘缺不全的半張紙的提綱,不緊不慢第講了一個多小時。課終於講完了,臺下禮節性第響起熱烈的掌聲,小常厭惡這種裡外不一的作秀,覺得與既當婊子又立牌坊的勾當不分伯仲,他站起身來拂袖而去。
下了課,小寧開車送小常回家,小寧感慨地說:“小常,你是不適合做官的,官場上,利益是第一位的,是非判斷因利益的取捨而取捨,所以,性情是短兒,慈悲是禍。文人最富有的是什麼?恰恰是性情和慈悲這兩樣東西。你說,將來,你這個官能當好嗎?”
“我不好好做官我做什麼?現在可是官本位。”小常說。
“做做詩,和女孩調*,做個情本位多好!”小寧說罷,哈哈笑起來,並補充道:“可惜我現在法律上不允許,已有了合法的妻子,每月全國各地的文學青年給我的求教信,不,準確些是求愛信,我看都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