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仰頭,嘆了口氣,“師父……您到底,欠了多少東西?”
她剛想再抱怨幾句,卻聽得一個爽朗的女聲在不遠處響起,“這就是你信上說的那位姑娘?”
小小猛地轉頭,就看到先前那負箭策馬的女子含笑走來,而廉釗走在她一邊,一臉無奈。
那女子走到小小面前,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嘖,這麼瘦小的身子骨……”
“姑姑……”廉釗有些尷尬地打斷。
那女子挑眉道:“怎麼了,讓姑姑說說都不行了?”她又望向了小小,“這般瘦弱,恐怕連一石的弓箭都拉不開,怎做我廉家的媳婦?”
廉釗看了看小小,滿臉的歉意,“姑姑,您別說了……”
小小下意識地退後了幾步,咽咽口水,不發一語。
這時,那女子突然抬腿,踢向了小小的腰際。
小小大驚失色,慌忙避開。那女子卻不停手,步步緊逼。小小欲哭無淚,左閃右避。她閃避之間瞥見廉釗站在不遠處看著她們,眼神裡全是擔憂。
小小心裡卻踏實了下來。沒錯,就算他不計較她的一切,那廉家呢?堂堂神箭廉家又怎能容得下她這種來歷不明的女人?
騙到月底也好,他的真心也好,她真正需要的,是一個足以死心的理由。而廉家的門第,就是理由。
她正這麼想著,那女子的招式突然停了下來。
“好,步法嫻熟,手上的小擒拿也夠看。”那女子笑了笑,道,“我叫廉盈,如姑娘所見,是那小子的姑姑。你就隨他叫我姑姑罷。”
她轉身,對廉釗道:“瘦小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以後多吃點就是了。這裡的事,我已經交給當地府衙了,明日,你就隨我一起回家吧……”她轉頭,看著小小,笑道,“……婚姻大事,還是要爹孃說了才算。也該快點讓大哥大嫂見見這位姑娘才是。”
說完,她拍拍廉釗的肩膀,邁步離開。
小小僵在原地,長大了嘴巴。
廉釗吁了口氣,走了過來,道:“小小,你沒事吧……我剛才不是不幫你,只是若不隨著姑姑的性子,她必定更為難你……”
廉釗說著說著,見小小依然僵硬,便打住了話題。伸手,在小小眼前揮了揮。
“小小?”
小小僵硬地抬眸,小心翼翼地問道,“呃……你姑姑剛才說……”
廉釗笑了,道:“你太瘦了,要多吃點。”
小小的嘴角抽動一下,“呃……這……我……我不是說這個……”
廉釗垂眸,輕輕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姑姑她……她已經承認你了……”他抬眸,道,“所以……我們回家吧……”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小小心裡的某個地方,絲絲抽痛起來。回家……從小到大,她都在流浪,她去過許許多多地方,唯獨沒去過“家”。每次離開一個地方,她總是留戀不捨,而師父卻嘆著氣告訴她:吾心安處,即是吾鄉。
她用那句話安慰了自己很多很多年……而今天,有人對她說:回家。
小小笑了起來。為什麼他說的話,那麼順耳呢?……原來是這樣的啊,只要多相處一刻,便越不想放開。她終於明白自己錯得最離譜的地方了:拐個良家公子去作奸犯科……這樣的壞事,根本就做不到麼。
“我……”小小開口,正要回答。
這時,帶著慍怒的聲音傳來,“她哪都不能去。”
小小回頭,來者,正是溫宿。
溫宿走到兩人面前,開口道:“我已經說過了,我是她的長輩,這門婚事,我不會答應的。”
廉釗皺了皺眉頭,然後,看著小小。
小小眨了眨眼睛,“呃……”
溫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