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承
蕭瑟的寒冬終於過去,初生的太陽掛在東方,暖暖的投下光輝,消融一地冰雪。
宮中,清幽的琴聲傳出太和殿外,若隱若現,吸引了一隊從南方避寒回來的候鳥。數十隻臉盤大小,或灰或白的鳥兒落滿了光禿禿的褐色樹枝,縱被好事的宮女扔了石子,也只撲騰兩下翅膀便又落了下來,乍看而去,倒有幾分壯觀。
終於,殿中琴聲漸歇,慢慢再不可耳聞。
呼啦一聲,那數十隻飛鳥振翅一扇,憑空捲起一陣風,便又施施然排起隊伍,繼續向著遠處的終點飛去了。
“輝白,你的琴藝越發精進了。再練幾年,說不定連我們羽國的神物都招得來。”太和殿中,安然傾聽的皇帝也看見了這一幕,不由笑道。
自琴座上起身,姬輝白淡淡一笑:“父皇過獎了。”
“過獎什麼!若是現在時別人來稱讚,朕還半信半疑,可連不會說話的畜生都自覺停了下來,你的琴藝不是登峰造極又是什麼!”羽國皇帝心中一時大悅,“皇兒,說罷,你要什麼賞賜?恩,最近外國倒進貢了幾件好玩的事物……”
說到後來,羽國皇帝已經自顧自的打算起賞賜來了。
姬輝白的視線落到了窗外。他看得有點入神,可窗外除了一地的雪,卻什麼都沒有。
片刻,姬輝白轉回視線,他微微傾身,道:“若父皇想賞賜兒臣……”
姬輝白說著,他的臉上始終保持著淡淡的微笑。
羽國皇帝卻漸漸斂了笑容,最後,他若有所思的應了一聲。
帝都 鳳王府
書房內,姬容坐於紅木書桌之後。寬大的書桌上零散的擺放著一冊冊書卷,有‘濁江地勢’、有‘論兩河二三點’、還有‘水經注疏’,林林總總,不一而足。唯一相似的,就是這些書卷都是關於水的。
書卷之外,桌案上還敞了一張只寫寥寥幾筆的奏章。奏章上墨跡尤新,看得出是主人剛剛寫下的。只是此時,這奏章的主人卻明顯沒有太多精神再理會奏章。
“鐘太醫,可看完了?”姬容開口,對著正持他右手把脈的中年太醫說。
又診脈片刻,鐘太醫才收回手,恭敬道:“回鳳王,已經好了。”
“有什麼問題?”姬容問,並不是太在意。他的視線更多的還是停留在桌上翻閱了一半的水經注疏以及那隻寫了一些的奏章之上。
明顯懂得看眼色,鐘太醫也不廢話扯些醫理,只言簡意亥:“鳳王胸口數次受傷,已經損了根本,近日又讓寒氣入體傷了筋脈,接下來的時間,還需好好調養才是。”
姬容點點頭。
鐘太醫繼續道:“鳳王以前底子打得好,腿傷並無大礙,趨了體內寒氣就好;就是鳳王胸口的傷……”
“那傷怎麼了?”姬容抬眼。
“鳳王胸口因為連續短時間內受傷,只怕日後會留下隱患。”鐘太醫道。
“什麼樣的隱患?”姬容微微皺眉,“直說就好。”
“是。”應了一聲,鐘太醫道,“日後鳳王情緒若是太過激動,心口會有隱痛,嚴重些可能會出現喘不過氣和暈眩的反應。”
說著,鐘太醫便讓身後的小童遞了紙筆,開始寫下藥方。
“有沒有可能治好?”姬容問。
手上行雲流水的動作一頓,鐘太醫琢磨了一會,才道:“怕是有些難。”
不再開口,姬容繼續翻閱看了一半的書。
而鐘太醫也不出言打擾,待寫完藥方,便站起身向外走去,準備把藥方交給鳳王府的下人。
恰在此時,書房的門被推開了。
一時沒有認真看,鐘太醫下意識的將手中的藥方遞了過去:“一日三次,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