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這麼做,就等於是自殺。”
“死了也沒關係。現在我能為金井泉做的,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方法了。”
阿豐說到這裡,看著信史的臉。
“很奇怪吧,像我這種怕事的人居然也會說出這種話來?”
“不……”信史的語尾稍微拖長,搖搖頭。“沒這回事。”
信史回望了一會兒阿豐的臉,接著抬頭仰望覆蓋在頭上的林梢。自己並不是因為平常輕浮搞笑的阿豐表現出激烈的情感而感到意外。阿豐本來就是那樣的人,所以才會一直和他當朋友。只不過……
死了也沒關係。現在我能為金井泉做的,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的了。
像這樣喜歡一個女孩子,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種心情呢?信史望著在光線照耀下顯得鮮明黃綠的樹葉重疊之處,心裡思考著。自己到目前為止曾經與許多女孩子交往過,甚至和其中三個女孩子上過床(以中學三年級學生來說,算是不錯的成績了,不是嗎?),但是從沒有像他那種喜歡一個女孩子的心情。
這不知是否和父母的感情不睦有關係?父親在外面有女人(他在公司裡是個優秀的管理人,雖然以一個尚未獨立生存的少年來下評斷有點自不量力,但是他就如同大部分平凡俗氣的男人一樣,很難讓人想象他居然和那帶著一種耀眼光輝的叔叔,是流著同樣血液的兄弟),而母親則對丈夫毫不責備,只知道加入創意插花、女性社團等等,一個接著一個投入自己的新興趣,把自己關在自我世界裡。雖然平常也會彼此對話,但只對對方做必要的事。彼此互不信任,也不會真心幫助對方,只重複著沉靜的憎惡,這麼慢慢老去。不過,說不定世上的夫婦原本就是這麼相處的。
因此,籃球隊的天才後衛三村信史,自小學時代開始打籃球時便非常受到異性歡迎——和女孩子交往,很簡單;接吻,也很簡單;只要再經過一陣子,上床,也很簡單。可是從來沒有打自心裡愛上一個人過。
可惜的是,關於這個問題,他沒有機會和那個什麼都有明確答案的叔叔請教。他是最近才開始意識到這個問題,而叔叔已經在兩年前就過世了。
不過,信史左耳上戴著一個耳環,是叔叔一直視為珍寶的物品。叔叔說過:“這是我心愛的女子的東西。她很久以前就已經過世了。”信史在叔叔死後,擅自拿走,當成紀念叔叔的紀念品。他若活著的話,一定會對我說:“信史,說不定這就是你內心扭曲的開始。打從心裡喜歡一個女孩,而對方也打從心底喜歡你,不是一件壞事。你也快點去找一個可愛的女孩子吧。”
即使如此,信史還是無法喜歡上任何一個人。
說到這裡,記得有一次比自己年幼三歲卻很早熟的妹妹鬱美問道:“哥哥你以後要戀愛結婚?還是也可以接受相親結婚?”信史是這麼回答的:“我一輩子不結婚也說不定。”
鬱美。信史稍微想了想妹妹的事。如果有可能的話,真希望你能談場幸福的戀愛,然後幸福地結婚。哥哥我說不定還沒來得及體會什麼是真正的戀愛,就要和這個世界道別了。
信史再次臉朝向阿豐。“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阿豐?如果你覺得我的問法沒有禮貌的話,那我先向你道歉。”
阿豐瞪大了眼睛。“什麼?”
“金井哪一點吸引你?”
阿豐看著信史的臉一會兒,被淚水沾溼的臉孔,開始堆起小小的笑容。大概是他想要努力扮演好一個替死者獻上花束的人的角色吧。
“我不太會形容,可是我覺得金井她真的好漂亮。”
“漂亮?”信史反問,接著急忙補充:“不,我的意思不是說她不漂亮。”
金井泉,她雖然不是什麼醜女,但是說到班上的美女,還有千草貴子(啊,這是我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