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更核心的一點,就是說話太隨意,居然對當今大好形勢說三道四,即使領導已經批評過他,依然我行我素,把領導的話當耳旁風。如果不是因為他做的飯菜還算合口,怕早不知發配到什麼地方去了。
所有這些小紀都不在乎,還是整天樂哈哈地,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還是一聽到人家叫他小紀就滿臉堆笑,一掌菜勺就心內生花。只因為領導認為他思想上有缺陷,故而分發飯菜的職責便被剝奪,免得虧待了這些紅色少年,而把勺子頭歪到地富反壞右那邊去。他也樂得清閒,除了炒菜的大權無法旁落,也懶得管別的什麼鳥事。
很快,中學生們領到飯菜到各自睡覺的地方吃去了,個別的三五成群也找個樹陰底下邊吃邊聊。孩子們天性如此,別看一上午累得夠嗆,可一歇下來,就有說有笑的,有的甚至吃了幾筷子就追逐著說笑打鬧起來。
要說安靜的還是那些地富反壞右們,他們知道在何種情況下都沒有自己說話的權利,便各人找一個旮旯蹲在那裡悶聲不響地吃,惟恐發出不雅的聲音進一步影響了自己的聲譽。當然,監工的也不能閒著,扒拉了幾口就四處轉悠,一是要維護小學生們的安全,二是監督著那些壞分子是不是亂說亂動乃至故意搗亂。
春妮端著碗湊到毓秀這邊,也找塊陰涼的地方坐下。毓秀一點食慾也沒有,還好,今天上午並沒幹多少活,也不覺得太疲勞,只是有些睏乏,想到睡一覺才好。但一看到春妮,瞌睡就又不知跑哪兒去了。
“毓秀姐,你幹麼不多吃點?紀大廚的菜做得可香呢。”春妮劃拉一把草放在地上,一屁股坐在上面。“聽巧雲姐說,為了照顧這些小將們,公社特別把這老頭撥過來用幾天,能吃上他做的飯可不易哩。”
毓秀把飯碗推給她。
“那你就多吃點,有勁了也好談戀愛去。”
“又不說正經的了。”春妮一歪身子。“姐姐最近中什麼魔了吧?除了這個還是這個。”
“當然啊,”毓秀故意挑逗她。“我一個人寂寞哩,哪像你。”
“咦,原來這樣啊。我也幫你找一個。”春妮詭秘地一笑,“如果毓秀姐答應了,那可真是絕配。”
“小妮子,又捉弄我了吧?”
“哪敢啊?真的呢。”春妮湊近前,貼著毓秀的耳朵。“就是小黃的主人,呂大主任的公子。怎麼樣?人家親自說過,就等國色天香的那位出現呢。這不是上天安排的嗎?”
“我才不稀罕呢,留著給自己吧。”毓秀不屑地撇撇嘴。
“真的,毓秀姐,”春妮四下打量了一下,一副賊頭賊腦的樣子。“是他求我的呢。”
“什麼?他?他什麼時候見過我。”
“你當你是誰啊?養在深閨人未知?”春妮拋了一個眉眼。“人家可是遍閱天下美女,獨獨鍾情於你喲!不然,我哪有資格大忙的時候可以四處閒蕩啊?嘻嘻,不知不覺中還沾了姐姐的光了呢。”
“又胡說了。我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
“這個不怕,現在都一個鍋裡摸勺子了,見一面還不容易?”
“死丫頭,越說越沒人相了。”
正嬉鬧間,面前出現了一個人的影子。
“光明?”春妮驚愕地張大了嘴巴。
“奇怪嗎?”那一個抿嘴一笑,兩手一攤,做出一副放浪不羈的動作。“腳在我腿上,還不能到你面前來啊?”
“不是不是,我是說……”她欲言又止,斜睨了一眼毓秀。“噢,對了,忘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姐姐毓秀,知青群裡最美麗的姑娘。”又向毓秀刻意把嘴一咧,“姐姐,這位就是公社呂主任的公子,大號呂光明。”
那位早就注視著毓秀了,這時把手伸出來。
“幸會幸會。”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