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路過,僅此而已。”流浪漢淡淡地回答。
發覺無法從他身上問出任何資訊的祝安放棄了追問,至少目前來看,對方不會傷害自己,更何況對方知道自己的名字,也許在他流浪之前,他們曾是同事甚至戰友的關係。
這次出現,好像是命中註定,又好像蓄謀已久,祝安一定會被他救下。
祝安搖搖頭,將自己的睏意盡數從身上驅散,現在的他不能入眠,他還有要做之事,必須去做之事。
“抱歉……我還有一事相求。”
“但講無妨。”
“我想要回到南安。”祝安說,眼神飄忽在自己的身上,那處處用繃帶包紮的傷口仍在向外冒溢血液。
“可我沒有交通工具。”流浪漢笑道,“不過,我可以揹你回去。”
前往南安的路途並不遙遠,若是以行走的方式前往需要一天時間,再加上一位仿員,路上指定會出現各式各樣的麻煩,行時翻倍也是意料之中,可眼下別無他法。
“拜託你了。”祝安說。
流浪漢只是淡淡一笑,或許是因為光年流浪的需要,他身體健碩,力氣十足,不費吹灰之力便將視安背了起來,邁出的步伐堅實沉穩,氣息平實,祝安實在無法理解一位流浪漢身上為何會有如此強大之力。
二人踏上了流浪的旋途,沉默不語,流浪漢也不向他提出疑問,就算提出了祝安也未必會有能力回答。
在這種情況還是讓他好好休養吧。
行至馬路,或許是因為這場雨,路上不僅看不見來往的車,甚至連野生的動物也無處可尋。
這並不是件好事,意味著他們無從得到幫助。
流浪漢輕輕回頭瞥了眼祝安,祝安很輕,他背得並不費力,可是祝安的體重並不小。
“你知道嗎?生命隨時都會消散。”
莫名其妙的言語讓本就意識迷糊的祝安摸不著頭腦:“啊?”
可流浪漢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語,又或者壓根沒想理會祝安的笨拙,自顧自地,繼續說著。
“像我們這樣常年在外流浪的人,誰也不知道死亡何時來臨,病痛何時上門。我們無依無靠,沒有面子,沒有尊嚴,沒有夥伴,更沒有錢,哪怕是小小的感冒都將成為滅頂之災。”
“事實上,每一個人活到現在都不容易,只是有些人活得輕鬆,有些人活得疲憊。但不論是哪一種,我們不是都習慣了麼?”
“為了活下去,每個人都在拼盡全力,光是活著就異常艱難了,身體裡有不可計數的車間在不止地運作呢……”
“但是我們卻自大地以為,活著很簡單,不是很好笑嗎?”
流浪漢放出聲音笑起,肆意的聲音很快埋沒在啪嗒的雨聲之中,眼前的世界黯淡無光,馬路潮溼陰暗,一側是雜亂的草地,一側是破舊的老山,雨如細針從天空中降下,打在蓋住祝安的破衣上,碎成數片。
“好笑……嗎?”
祝安不懂這些話的含義,不懂流浪漢為何說這些話。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祝安的眼皮很重,身體給他的感覺很冰涼,他不能睡。
可是下一刻,他的重心猛然側翻,祝安脫開手去,徹底地從流浪漢的背上脫落,重重跌下。
“噗通!”
漆黑的海洋中看不見一物,強烈的乏力湧遍祝安的全身,他無法呼吸,沒有力氣眼睜睜地看自己下沉,盪漾著微光的水面離自己越來越遠,刺骨冰涼的海水刺擊著他的每一寸肌膚。
祝安緩緩閉上雙眼。
“活著……還真是夠難的。”
他苦笑一聲,腦中的一切變得灰白。
幾個氣泡從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