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滿堂的人都不說話了。
秦霄的心裡突突的跳了起來:太平公主,你終於是信我不過,也想要將我攆出長安了?
秦霄瞟了一眼李隆基,只見他微低著頭,只顧看著自己的鼻子,臉上的顏色已是有些不好看。郭元振還是趴跪在地上,伏地不起;竇懷貞退到了一旁,得意洋洋的滿臉冷笑。
李旦依舊是那副天塌也不變色的老臉,緩緩道:“公主為何這樣認為,具體有何高見,不妨細細說來聽聽。”
“是,陛下。”
太平公主緩緩的踱了一下步子,目中無人的往百官臉上掃視了一眼,然後滿懷深意、似愛似恨的多看了秦霄幾眼,朗朗說道:“前番陛下已經認同,如程伯獻、李嗣業等這類勇將,不可勝任幽州大都督一職,此事已作公論。然張仁願,也不適合此職。原因有三。其一,張仁願年歲已高,在外戍邊一年有餘,身多疾病,目下剛剛回到中原養病。若朝廷強令他帶兵出征,張仁願固然不肯推辭。但是他到了幽州之後,如若身體不適力不從心,豈不是要壞了國家大事?其二。就算張仁願老而持重,身體無恙,然隴右道軍鎮大事,唯唐休璟、張仁願、郭元振三人最熟。唐休璟年逾八旬,雖然勉強坐鎮隴右,終不是長久之計,郭大人必須坐鎮兵部,也不宜離開。隴右之地。遲早還是要啟用張仁願。其三,也是最致命的,張仁願的立場模糊,並非陛下心腹愛將。東北不比隴右,此地最有可能形成擁兵自重地軍鎮割據。臣妹斗膽,不惜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然此事,亦不可不防!”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頓時譁然一片。當今天下,也只有太平公主敢這樣直言不諱的稱張仁願‘立場模糊’並妄自猜度他有可能‘擁兵自重’了。
李旦皺起了眉頭,一擺手說道:“肅靜!豈(且)聽鎮國公主將話說完。”
“謝陛下!”
太平公主拱手拜了一揖,臉上泛起得意的冷笑,繼續說道:“兵部尚書郭元振郭大人,自薦去幽州,臣妹以為,也最為不妥。兵部事關我大唐全國百萬兵馬排程。肩負四方邊關防務與兵力的調配。如今郭大人提出願赴北疆,實乃棄大取小。得不償失。郭大人理應在朝中坐鎮兵部,調兵譴將,分配糧草軍器,指揮幽州作戰事宜。而不是徒逞匹夫之勇,要去東北殺敵。兵部要的是一個統籌全域性於高處置方略的尚書。而不是一個蠢蠢欲動只知道徒逞武勇的蠻夫。”
郭元振頓時氣得渾身發抖起來,卻仍是跪在地上伏地不起。屁股一陣發抖。
滿朝的文武百官,似乎都聽到了太平公主狠狠扇在郭元振臉上的大耳光,心裡都有些替郭元振難受起來。太平公主對於兵部尚書一職旁落,一直耿耿於懷心中不滿,此時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機會,自然免不得要狠狠奚落郭元振一番。
竇懷貞在一旁奸笑起來,就差拿出一面旗幟,作花痴狀搖旗高喊‘公主好棒’。李旦地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起來。不管怎麼樣,當著滿朝大臣辱罵一個三品宰相,太平公主的確是有些過分了,甚至可以說是旁若無人。
可事實就是,連皇帝也只能對她的這種態度持默許態度,也難怪太平公主變得越來越有恃無恐,權欲不斷的膨脹。這與李旦的縱容也不無關係。到了今天,秦霄上朝親眼見到了太平公主的囂張氣焰之後,才明白李隆基前幾天為何忍無可忍的那麼暴怒了。
的確,太平公主地這種做法,換作秦霄自己是太子,也會難以忍受。
秦霄靜靜的站著,面上全無表情,心裡暗自沉吟:好吧,說了這麼大一通,無非是要將我秦霄扔出去。別兜***了,快作‘結案陳辭’吧,我認了,你也別再糟蹋其他人。去就是,帶著全家老幼去幽州,遠離長安這個是非之窩!
太平公主有些得意的挑了挑嘴,露出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