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的凳子坐壞了!”我呼地站起來說道。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這凳子也太脆弱了!”他從地上站了起來,有些痛苦地捂著屁股。
這時候,門口的保安忽然對我高喊了一聲:“小妹!快跑!城管來查了!”
每一次城管來的時候保安都會事先對我通風報信,這個地方比較偏僻,城管一般很少來這裡,每一次來也會事先和學校打好招呼,為了方便這些學生們出門購買東西,學校對我們這些小商販的存在也是一種縱容的態度,所以我覺得我運氣還算不錯,找到了這樣一片安身立命的小天地。
誰知道今天怎麼忽然城管就過來了,我連忙手忙腳亂地把桌上的東西全部收進了我的大揹包了,然後把摺疊桌和摺疊凳全部收了起來。
靳凡不知道為何也沒有走,他幫我一起收拾起東西,我見所有商販都撤了,當下連忙對他厲聲說:“快幫我搬桌子!往天橋的方向走!”
說完,我揹著偌大的揹包不管不顧地跑了起來,靳凡也不明所以地幫我拿著桌子和凳子跟著我一起跑,我們一口氣跑了好久,終於透過了天橋,來到了一家公園附近,當停下腳步的時候,我們兩都氣喘吁吁,那一瞬間有一種同甘共苦的感覺,我忍不住對他一呲牙笑了起來,大大咧咧地伸手攬了下他的肩膀:“謝了啊,小子!”
“這樣就算逃過了城管的追殺嗎?”他笑著問我道。
“是啊,這樣他們就不會追過來了。要是被他們抓到就完蛋了,東西全部都得被沒收,而且還得接受處分呢。”我說。
“是嗎?這麼刺激!”他居然這樣說,氣得我白了他一眼,我說,“我們小屁民過得就是這樣東躲西藏的生活,你居然還覺得刺激?!你大概沒過過苦日子吧?”
他就笑了笑,又岔開了話題,他說:“你剛才不是說謝我嗎?請我喝一杯奶茶如何?”
“你那貼膜我就轉你5塊錢,還得給你買杯奶茶,不過算了,走吧!”我悻悻地說道,想想今天要是沒他幫忙我還不一定能這麼快逃走,於是就不計較了。
沒想到他直接伸手過來拽我的揹包,我頓時全身心警覺地看著他:“你幹嘛?這裡面可是我全部的身家!你打劫啊?!”
他哭笑不得地看著我說:“不是,我幫你拿吧,我看著挺重的。”
我連忙擺手:“不用!這個說什麼也不能給你!你幫我拿著桌子和凳子就好!我先把東西放回家裡!然後我再請你喝奶茶!”
我家就在這公園的附近一個很破很爛的小區裡,家裡總共只有三十幾個平方,是我父親當年作為工廠正式職工的時候分下來的,從我出生起就住在那裡,後來父親下了崗,只能天天陪著媽媽一起在街邊擺攤賣雞蛋餅,家從此就安在那兒了,父母賺來的錢都用在我上學上了,也沒錢挪地方。
我們那邊因為年久失修已經快變成危房了,家家戶戶都坐等著拆遷能夠換套新的房子,誰也沒捨得去裝修一下。我吹著口哨帶著靳凡來到了我家,我家在三樓,一推開門裡面就是一股黴味,家裡堆放著成堆的東西,我的小床安在一個角落裡,小床上被我用粉色的帷帳圍了起來,床上放著一個穿著牛仔褲的小黃人,我靠牆的那一面被我貼上了無數的貼紙,床頭的櫃子上擺放著我的瓶瓶罐罐,一邊的紅色簡易衣架裡掛著我的衣服,這就是我小天地裡的所有了。
“這就是你住的地方?”靳凡好奇地四處看了看,皺著眉頭說:“這地方能住人嗎?”
“怎麼不能住,我都住了20年了,你難道見我變成鬼了嗎?”我沒好氣地應聲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這地方也太小了,而且很潮溼,你在這裡住了二十年?”他疑惑地問道,看他的表情,他似乎從來沒見過這麼破爛這麼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