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應該不認識吧。”我乾笑著,冷汗直流,他們的目標是誰?是劉備因為上回那封血書來殺我滅口,還是……他們已得知了阿瞞的身份,前來斬草除根?
只是無論哪個理由,現在都是兇險萬分,面對幾十個黑衣人,我們明顯處於弱勢,一不留神,便真是嗚呼哀哉了。對著這些真正的殺人者,我不能有絲毫的膽怯,一旦露了怯意,便是輸了,而輸的下場,必死無疑。
“等下我們分開跑,跑得一個是一個。”壓低了聲音,我開口。
“那我們在哪裡會合?”狗兒道。
“不管了,先跑再說。”我回頭看了狗兒一眼,不管那些殺手的目標是我還是阿瞞,都跟狗兒無關,他沒有理由給我們陪葬。
阿瞞卻是悄悄往我手裡塞了一個東西,我握住,微微一愣,是那枚銀簪,那枚他送給我的銀簪,原來剛剛他在火海里沒有出去,是替我去尋這個了。
“廢話什麼,殺了他們!”為首一個大喝一聲,那些黑衣人便撲上前來。
“快跑!”我揚聲大叫,三個人,三個方向,飛快地跑開。
跑了一陣,我回頭,身後卻是一個追兵都沒有,所有的人都衝著阿瞞去了,他們的目標是阿瞞!
心下一緊,我握緊雙拳,手中的銀簪刺得我掌心發疼,我折返回去追阿瞞,明明已經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還真是不知死活呢。
遠遠的,見阿瞞一人被圍困在中間,腹背受敵。
正欲上前,卻被人一把拉住了。
我戒備地回頭看,竟是狗兒。
“你怎麼還在這裡?快走!”我皺眉叫道。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狗兒咬唇看著我道,“你只是想騙我走,對不對?”
我哀嘆,“乖,快走。”
“你跟我一起走”,他開口,聲音有些冷,“你說過不會不要我的。”
正說著,一劍橫來,竟是被那些黑衣人發現了!我抬手用刀隔開那劈來的劍,後退一步,狠狠一腳踢中他的腹部,趁他尚未回過神,便是一刀刺去,腥甜的血濺了我一臉。
我怔了半晌,愣愣地看著自己手中那染了血的瑞士刀,沒有時間為自己第一次殺人發表一些什麼感慨,那些殺手已衝了上來,我咬牙躲開,再殺。
生平第一次殺人,我連手都在顫抖,從小在街邊混大,論打架我也不輸誰,劍道柔道跆拳道,我哪道都不會,卻也能打得那些男孩子都鼻青臉腫,服我三分。我沒有武功,我打架之道只有一個,那就是保住性命。
狗兒不知從哪裡奪了劍,瞪著眼睛亂砍一通,看得我膽顫心驚。
不遠處,阿瞞神色茫然,也陷入了重重的包圍。
“姐姐!”狗兒驀然大叫。
我回過神時,已覺肩背之處一陣刺骨的疼痛,低頭看,一枝羽箭貫穿了我的左肩。
阿瞞似乎被狗兒的叫聲嚇到,轉身看向我,狹長的雙眸微微一凜,竟是變得冷冽,茫然之色瞬間消失不見,他持劍而出,眨眼之間,已掠到我身側,薄唇緊抿,他揮劍而舞,剎那間,漫天血色飛揚。
帶著一枝箭像個刺蝟一樣,行動不便極了,我咬牙將肩上的箭折斷,留下已經深深卡在肉裡的那一部分,真是痛啊。
阿瞞一路砍殺,殺紅了眼睛。
我不自覺地想起那一日我送他回丞相府後所見到的那個滿身鮮血的他,沒有一點傷痕的他,只留下滿地的屍體。
“射箭!”高處,不知是誰一聲令下。
密集的箭雨凌空而來,我大驚,再不躲開真要成刺蝟了!
拉住阿瞞,只覺腳下一拐,竟是一處斜坡,兩人便這樣直直的滾落了下去。
“姐姐!”狗兒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