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直接衝到了琅琊閣主人所在的主峰之上,撲地跪在了地上,向著那精舍小樓哭訴了起來:“夫人,不好啦,那個書呆子正在書閣裡打小主人吶,屁股都開啟花啦……”
“什麼?”
小樓裡面,人影一晃,一位身穿白袍,年約三十許,模樣精緻雍容的女子走了出來,聽到了寶貝兒子捱打了,心下也是甚急,臉色都已大變,神識一動,這琅琊閣內的一切便已皆在識海之間,然後她臉色也忍不住變了,又是心疼,又是意外,表情顯得有些古怪。
“夫人,咱們讓那書呆子進入看書,已是天大恩賜,他居然敢對小主人不敬,我們……”
旁邊的僕人之流又驚又恐,急急的稟告著。
但那白袍夫人憋了半晌,卻“嗤”的一聲笑了起來,道:“終於有人敢教訓這小子了!”
“什麼?”
那位僕役一下子呆了。
這白袍夫人卻道:“去請那位方先生過來吧!”
卻說書閣裡的方原,正看著這小男孩說一百遍“再也不撕書了”,才剛說了三十來遍,便見有僕役趕了過來,急向他道:“快快停手吧,我家夫人命我來喚你過去!”
別的僕役等人聞言,立時大喜,一個個憤慨的看著方原。
正頂著書卷背書的白悠然,臉上也是驚喜不已,有些得意的向方原看了過來。
“說完一百遍才能走!”
方原看了他一眼,冷聲一笑,隨手劃了一道陣勢在他身邊,然後整頓衣衫,站了起來。
那小男孩登時哭喪著臉,繼續說了起來。
方原隨著那僕役,來到了琅琊閣小樓之上,沿著石階上山,只見路旁皆是精緻的小樓,處處仙禽異果,清淡雅緻,走到了最上面的一棟硃紅色小樓之前,那僕役便不敢再向前,方原獨自走了進去,只見入門便是一個小廳,隔著一個珠簾,正有一個白袍的女子緩緩從樓梯上走了下來,約三十許上下,容貌端莊而秀麗,只是面無表情,眸子淡然的看著方原。
“是你打了我兒子?”
她看了方原半晌,才忽然淡淡的開口。
方原向著這女子施了一禮,淡然道:“正是!”
那女子打量著方原,道:“為何要打他?”
方原道:“小孩子頑皮,撕毀了古卷,總要教些規矩才好……”
那女子靜靜的看了方原半晌,忽然莞爾一笑,道:“先生此言說的沒錯!”
她這一笑,便如春雪驟消,小樓裡的風景,都變得明媚了起來。
就連方原,也因著她這笑容,微微失神。
“先生請坐!”
那琅琊閣夫人走了下來,請方原坐下,然後親手提壺,為方原倒了杯茶,遞給了方原,輕聲道:“先生入閣已一年有餘了吧,只是先生痴於典藏,少理俗事,倒是隻除了先生剛閣時那一眼,再沒見過先生的面,有些話在妾身心裡藏了許久,也還沒有機會說與先生!”
方原拱了拱手,揖了一禮,道:“夫人但講無防!”
那琅琊閣夫人輕輕一笑,道:“實不相瞞,先生年齡不大,但天資驚豔,胸懷丘壑,六道魁首之名,天下無人不知,妾身也是佩服得很,先生能入我琅琊閣來修行,實在是我琅琊閣幸事,本不該隨便打擾先生,但奈何家有幼子,頑劣不堪,他父親已趕赴魔邊,生死不知,我也無心教他,倒讓他愈發的放縱了,平日裡,也有心給他找幾個先生,只是幾位院主也疼他護他,捨不得重語相加,再加上他年齡尚幼,還無法進書院讀書,所以妾身……”
她頓了一頓,慢慢的站起了身來,居然向著方原輕輕施了一禮,然後才低聲笑道:“冒昧一問,想請方先生不厭煩擾,有空兒多教導教導我這頑劣孩兒,不知先生願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