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只有我,才會把他這樣隨便說說的話當真,當聖旨一般的謹尊。
臉上的笑意,不自覺的斂了進去。我面無表情掙開他的鉗制,率先開啟車門下車。臉色上,也有些不高興的默默上樓。
回了家,我以為家裡就只會剩下泡麵。可哪裡知道,開啟門看到的,卻是放得整整齊齊的三菜一湯。
我正想轉身,時墨含卻放下早已從我手中接過的行李,雙手搭在我肩頭,從身後低頭在我耳邊低喃:“沫兒,對不起。”
我很努力的想讓自己以一種輕鬆的心態來回應他的話。可努力到了最後,也只是將本就有些弧度的唇角,往上拉了不到五度而已。
微微的一笑,沒轉身,只是將手撫在了他的指尖。
不敢問,他的這一聲對不起是為什麼?也許,他只是為了剛才對我那麼兇。也許,他也只是為了昨天晚上轉身離去。而我期待的也許,是他這一聲對不起是因為,他沒有早一 些的認出來他眼前的人,是我談沫兒。
不是那慕容塵。
他反手,握著我的指尖。挺用力,以至於,他指尖上跳動著脈搏,我都能感受得到。
他就這麼從身後圈著我,俯身,將下頜抵在我肩窩處。唇際帶著他的溫度低聲在我耳邊輕道:“沫兒,去年下半年你一共給我打了99個電話、發了237條簡訊、144封郵件。這 麼多,也只是這麼多年來的冰山一角。沫兒…”
我不知道他後面想說什麼,如果不是這一個電話,他後面想說的話,會不會是我期盼了這麼多年的話。
我不知道…
只是,有些事情便是這樣,沒有到這個時候而又非要做的話,便會出現意外,從而打斷。
就像,時墨含本想要說的話一樣。
他鬆開我,從口袋裡掏出電話。眉頭一皺:“遲雪!”
沒有任何的藉口,聽著他的電話,我的心就開始往下沉。
怎麼可能會心情好呢?他太太的電話,而前一秒,他與我就離得這麼近。近得,我都忘乎所以了。近得,我都將時太太遲雪給忘記了。
真的
從我二十三歲,他結婚的那一年起,我好像就完全忽視了遲雪的存在。
可忽視只是忽視,並不代表她不存在。
53迴歸……8
時墨含匆匆離去,像是急得連跟我說一句什麼原因的時間都沒有。他只是很無奈的對我笑了笑,伸手握了握我的指尖輕聲低語:“喝點湯之後早些休息,下週再回CMP報到。”
等到他關上門,我彎腰脫鞋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的手在打顫。
雙腿幾乎是很吃力的在支撐著我的身子,就好像我這些年一直以來,以自己愛時墨含作為支援自己堅持下去的苦痛一樣。雖然用盡全力,但也未免悲不自勝。
而今,這樣跌坐在地面。
我才知道,我和時墨含之間,就算沒有慕容塵,還有一個遲雪。
兩年前,我問過墨含的。
我問:“我算什麼?”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算影子的,一個時墨含追逐的影子。可我不知道,除去了這個影子之外,我好像還是他們婚姻裡面的第三者。
雖然沒有任何親密的接觸,可我的存在,不正就是這樣的定位嗎?
至於,親密。
如果時墨含願意,我又怎麼可能拒絕呢?
只是,他不要,罷了。
沒按著他說的,去喝些湯。我好不容易撐起自己的身子,就這麼跌跌撞撞的走回臥室。裡面,床上新換了被套,一看就知道是他喜歡的那個樣式。顧不上再多想什麼,我就這 麼朝床上倒了下去,甚至連換件衣服的力氣都沒有,就這麼直接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