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政事不都是皇上點頭,相爺打點嗎?”
女子嘆了口氣,看著灰濛濛的天際,幽幽道:“一個人站得太過高遠,不是說下來就能下來的。何況誰又曉得他是不是真心要退下來。”
欒照面上一片灰暗,青州鎮逆若是大司馬授意,那麼丞相府這條路子也是走不通的,可是連朱相都不能依靠,這天下還有誰能救得了自己?武陵山莊這四個字一出口,欒照呼吸都暫時的停止了。
要知司馬窮途不僅在江湖中坐著天下第一的寶座,其在廟堂之上也是獨一無二的聖裁者,他掌大司馬之權,領太傅之銜,位列三公之首,天子側旁有一席之地,並免一切俗禮,他在二十多年前的動亂中確立了新朝的根基,他一手扶持了更化改制的革新之策,他赫阻了無數來自中原四夷刺殺皇帝的行動,如果沒有這個人,太極殿龍椅坐著的絕不會是當今的這位,幾十年間的天下亦不會是現在的模樣。
欒照想到這個近乎偉大不敗象徵的存在,揉搓的雙掌開始發抖,此刻他才將死亡與自身真正聯絡起來,顫聲問道:“董襲與趙竟都被殺了嗎?”
“董襲已經梟首示眾,趙竟死牢收押,要辦成鐵案當然要留一個活口。校尉唯一活下來的希望就是成為活口,不過看來趙竟已經佔了位置,而品無三也似乎沒有多留一個的意思。”那女子指著柴屋,無情的道:“沒有人能夠幫你,你從那裡來,那麼就回那去裡罷,相爺給你的恩情就只有這些了。”
欒照向那女子瞪著眼睛,道:“家裡的老人們一去,相爺對我家的態度是大不同了,出了事情更要與欒家撇清關係了,不過你以為我欒照真的無路可去嗎?”
那女子似是聽不到欒照隱含威脅的語句,微帶幾分嘲諷的道:“奴家並無此意,奴家的確是幫不上校尉呀。”
欒照看著那女子的面紗,心中恐懼與憤怒一起在翻滾,他惡狠道:“好好好,雖然我一直好奇你這神神秘秘的騷貨是誰,不過你既埋名在這樓裡,大約不小心我也睡過你幾次過吧,你這婊子有什麼得意的。”
“小姐……”那一直隱立在女子身旁的老婦忽然開了口,她頭髮花白,應是到了不饒人的年歲,可面部的皺紋卻沒有幾道,她低頭撫了撫頭上的長簪,簪是鐵的,尾角尖銳,閃著寒光。
“罵就罵吧,關姨,不需要和瘋狗一般見識。”那女子淡淡道。
忽然風起,欒照背後的史都也不發話,倏然一掌扇向那女子臉面。他和欒照混得久了,對欒照的心思往往猜的是八九不離十,心想既然和相府的人談掰了,抽這女人一巴掌也不算個啥,聽校尉的口氣已是不想回頭,那也甚好,大不了大家就一起去那逍遙的去處。
掌風拂亂了那女子的面紗,露出了晶瑩的下頷,輕抿的紅唇,她不知是由於不會武功還是根本反應不過來,竟沒有動,眼看是躲不開史都這一記暗含金剛掌力的巴掌。霎時間,那女子身邊被稱做“關姨”的老婦突地躍起,縮掌如鳥喙,驟然在史都的掌心敲了一記,然後那老婦便接著反挫之力彈回了原地,垂著手,彷彿沒有動過一般。
史都只覺掌心似被一塊火紅的烙鐵印了一下,劇痛入骨,整條臂膀搭了下來,一時間痠軟使不上力,汗珠子從禿頭上滾滾冒出。欒照見狀知道史都吃了大虧,他恨意無處發,悶著嗓子低吼著:“廢物!”然後轉身領著賈文就走,史都只得狼狽跟著。
關姨輕聲對那女子道:“小姐,任他們走,合適嗎?”她隱隱覺得這件事情既然沾上了,就應該做的徹底些,不過她最近才從相府調來,暫替這護衛之職,而朱相已經吩咐暮望萬事皆聽身邊這位女子的吩咐,所以她只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品無三疑心太大,這時候拿下欒照送官,時機不好,而且我們也沒有必要向那把狂刀獻媚。若殺了,倒顯得咱們真有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