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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行天不喜歡年輕人炙熱起來的表情,冷臉道:“你不滿殺掉她的是我?”
年輕人斂容道:“不,我只是在回味你的出手。不管時機還是手法,都不會有比剛才更完美的一刀了。”
年輕人的眼神由炙熱轉為推崇,高行天亦不喜歡這種眼神,他掃一眼遠處的老嫗,然後面無表情檢查厲嘯蘭的屍首。
這時,那老嫗鳩黴婆也蹣跚著過來,她拍手笑道:“了不起啊,了不起,單憑五個人就能殺掉厲嘯蘭,難以想象,這筆生意在你們之前是無人敢接。嘿嘿,不不不。陸無歸,高行天,不是五個人,而是你們兩人聯手就殺了厲嘯蘭!那三個廢物連墊背的都不算,經此一戰,你們已是當今最為頂尖的殺手!”
高行天聽到鳩黴婆道出自己的名字,刀眉一軒,面上卻不動聲色。他的面容冷酷如鐵鑄一般,從不輕易流露出一點生動的神色。
被稱作“陸無歸”的年輕人“哎呀”一聲,忙道:“喔喔喔,婆婆,你壞了規矩呀,不經我們同意你怎能報出我們的名號!”
鳩黴婆笑吟吟道:“老身激動了,一時口誤,一時口誤。”
“認識高兄算是緣分,這次就算啦,下不為例。”陸無歸揉了揉一頭溼發,懶洋洋道:“婆婆,銀子還是匯到上次的錢莊。”
鳩黴婆笑眯了眼睛,點頭道:“那是自然,這你不必提點,最好的殺手值得最好的價錢。”
陸無歸在西北的生意大多透過老嫗鳩黴婆接洽,算上這次刺殺厲嘯蘭,他們已是第三次合作。二人言語間有著心照不宣的默契,老嫗微眯的眼睛更閃著別樣的神色。
高行天沒有看見老嫗的表情,用刀撥動厲嘯蘭的頭顱,確認到此人已死,他甫一收刀,厲嘯蘭十根指甲卻“騰”的彈出。
三人皆嚇了一跳,都是向後一躍。
高行天一手撐地,瞪眼緊盯著屍體。只須臾,他就擺擺手示意剛才只是偶然,隨即上前一刀斬下了厲嘯蘭的頭顱。
老嫗嚇得長出一口氣,嘆道:“還以為她要還魂再生了,這恐怖的女魔頭,啊……”,老嫗的話尾拉出一聲淒厲慘叫,身旁之人突然斬出一劍,斷去了她整隻小臂。
先前被厲嘯蘭僵死一驚,陸無歸和老嫗一躍靠在一處,幾乎並肩。而陸無歸就藉著時機出了手。老嫗名號“鳩黴婆”,亦是高手。但對這一劍猝不及防,她閃的再快一隻手臂已是被斬了下來。
鳩黴婆沒有想到陸無歸竟會暗算她,老嫗面容慘痛更是驚怒。而一劍剛消,一刀又起,這一刀才是真正要命的。來自背後的刀光破體穿胸而出,和殺厲嘯蘭的一刀一模一樣,老嫗亦死於高行天刀下。
繽紛的刀光一現即沒,高行天提著厲嘯蘭的頭顱不知何時已繞到鳩黴婆的身後。陸無歸再次看到這一刀,喉頭不由自主的抖動了一下,他問道:“這是什麼刀法。”
高行天冷然道:“破繭。”
“好刀,刀法更好!”
“你的劍法亦不錯。”高行天不讚他的機關只贊他的兵器。
“本來此行還有任務。殺厲嘯蘭是其一,其二是殺人滅口,鳩黴婆要求最後清理其他倖存殺手,防止洩密,厲嘯蘭在‘無雙門’舉足輕重,李無憂的怒火恐怕不是那麼好承擔的。”
“現在已是兩人。”
“我想你會保守秘密,至少應比婆婆讓我放心。”
“你在我眼中也是一樣。”
“可是酬勞卻拿不到了。厲嘯蘭的賞銀很高,而殺了其他殺手的價碼更大!可惜啊可惜……”
高行天聽著陸無歸的話笑了,他很少笑。但聽到陸無歸用一種揶揄的口氣說出“可惜”二字的時候他笑了。
——這個年輕人和我一樣都不是在乎金錢的人,我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