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又不愛別人近身,只能這麼將就了。
陸潯就是料定了他不舒服。
“同福去打水了,你這渾身的汗,擦一擦,把衣服換了吧。”
周昫被他罵了一天,委屈可憐得不行,如今驟然聽他放緩了語氣,像是久受寒風的人突然見了篝火,巴不得多往陸潯身旁靠靠。
“別撒嬌。”陸潯絞了帕子,熱乎乎地在手上晾了晾,讓周昫半跪著靠自己身上,給他擦背,“告訴你,沒用,你還有一百六十記在我這裡掛著。”
陸潯說著威脅人的話,語氣卻沒有多硬。
周昫就著那姿勢把頭抵在陸潯脖頸旁,聞言吸了一下鼻子,報復似的在陸潯肩上蹭了一把。
把人收拾好的時候都快到亥時了。
陸潯給他身下墊了個軟枕,褲子沒提,只在身後搭了條錦帕。
微微撅著的姿勢,身後又空落落的在陸潯手邊,周昫總覺得心驚膽戰,但又不得不承認現在這樣比較舒服。
陸潯沒給他揉傷,可是藥上得仔細,拿藥油把藥粉溶開了再細細敷上去的。
如今藥效一起,周昫只覺得身後歇下去的疼又翻了出來,灼熱感一層滾過一層,發餅一樣地腫得老大,根本提不上褲子。
“呃……”周昫哼哼唧唧地有些難耐。
陸潯又在錦帕上疊了一張涼帕,才勉強讓他舒服了點。
周昫實在累得很,好多天沒怎麼睡了,如今身上舒服了眼皮也重了起來,可精神卻一直緊繃著松不下,一點動靜都能引得他瞬間驚醒。
“沒事,是風吹到窗板了。”陸潯撫了撫他的背,看他這麼提心吊膽的到底有些心疼。
雖說京裡如今這局面,周昫不得不成長得快一些,但要他獨自面對這麼多方的指責,還是太難為他了。
周昫偏著頭,看著陸潯輕輕下床把窗戶關緊了,很想找他討幾句安慰的話。
錯他可以認,罰他也受著,但這次的事,他也是真的委屈。
“師父……”周昫的聲音悶悶的。
陸潯走了回來:“睡不著?”
周昫沉默不語,權當預設。
陸潯坐到他旁邊,放下紗帳將光擋去了一半:“其實這次的事,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
陡然受了個表揚,周昫微微睜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陸潯看得好玩,戳了戳他的臉:“如何查真相,如何應對各方責難,你都做得挺好的。”
像是飄蕩了許久的心有了歸處,周昫瞬間就委屈了:“那您還罰我……”
陸潯勾了點嘴角,在他額上點了點:“好歸好,錯歸錯,一碼歸一碼。若不是你大意,能給人鑽這空子?”
周昫沒話說了,手從小被底下摸過去,攥住了陸潯的衣角,有些失落:“可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陸潯摸了摸他的頭:“你能做到這一步就夠了,剩下的,師父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