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時,皇上原本讓我說太后是孽障,會毀了楚國國運。後來,他卻私底下找我,改了說辭,竟然是保太后的。我下山也聽過許多傳聞,皇上與慶王爺關係並不如傳言中那樣好,但他們自小一起長大,就算有猜忌,也不至於反目成仇。可惜我太想當然,沒料到他們終究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陶然頓了頓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楚淵此時在山下等,若是邊姑娘不下山,他會一直等下去。而皇上也不是省油的燈,楚淵不在,他正好擴大自己的勢力。這樣的後果就是,等楚淵回去就要立即面對謀反或者等死的選擇。”
陶爺爺這才聽明白了一些:“所以你硬是拉她回來,這樣她就能快點下山,楚淵能回去。”
“楚淵和楚亦軒的勢力旗鼓相當,只要楚淵立即回去,他與皇上的平衡就不會被打破,兩人不會輕易動手,楚國就能穩定下來。”陶然道:“我們陶家空有第一相師之名,可大多為有權有勢之人算命,甚少為百姓做事。如今劫難將至,我不能因一己私利,置黎民百姓於不顧。”
“可這樣你活不過二十五,我們陶家也……”陶爺爺面色複雜的說道。
“爺爺,祖上冒著窺探天機之罪,為人算命卜卦是為什麼?”陶然問道。
陶爺爺立即道:“是為人趨吉避凶,逃災躲難。”
“我們陶家這些年一直困在山上,做了什麼?”陶然面帶譏諷道:“祖上的訓誡全都忘記,陶家存在下去又有什麼用?不過是淪為權利鬥爭的棋子罷了。”
陶爺爺沉默半晌道:“然兒,無論你做什麼,爺爺,不,我們陶家上上下下都支援你。”
“爺爺。”陶然笑了笑,嘴角的血液在月光照耀下顯得十分詭異:“當初皇上與太后是由我挑撥,我們陶家一直是皇族心中的刺,若是有人掌握全部勢力,第一個滅的就是我陶家。只有他們相鬥,我們才能存活下來。可我汲汲營營,終究鬥不過天命,還是逃不過這一劫。”
眼見著陶然支撐不住,陶爺爺上前扶住他:“然兒,你已經做的很好了。爺爺沒有想到,你為陶家付出了這麼多,使我們陶家愧對於你。”
“爺爺,我死後,你將我葬山頭石碑之下,若是邊姑娘有朝一日回來,我能第一眼就看到她。”陶然說著,嘴上溢位的血越來越多。
陶爺爺攬著陶然,焦急道:“然兒,你傷勢太重,不要再說話了。”
“我怕我不說,以後就沒有機會說了。”陶然看著陶爺爺給自己診脈,道:“爺爺,你要記住我的話。我死後火葬,然後埋在石碑下。你和族人立即離開這裡,我已經私底下命人買了一處莊子,你們改性換姓住在那裡。現在太后已出現疲態,不足為懼。若是皇上與楚淵井水不犯河水,那他要下手的就是我們。”
“你不要說了。”陶爺爺從口袋中拿出白瓷小藥瓶,從裡面倒出藥丸塞到陶然口中。
吃下藥丸,陶然的狀況似乎好了一些,但身體仍舊沒力,需要陶爺爺扶著才能站起來,但他已經很滿足了。
“爺爺,皇上很可能已經知道是我挑撥太后,要不是有楚淵,我們已經被滅族了。”陶然嘴上動個不停道:“等我死後,不,明天,明天你就安排人打包行李,遲則生變,早走早好。若是我撐不到天明,你不要告訴邊姑娘我死了,就說我傷勢過重,在臥床休息,讓她趕快下山。”
“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惦記著她?”陶爺爺恨鐵不成鋼道。
陶然輕笑一聲:“爺爺,我也沒想到我會這麼掛念她。爹爹告訴我,下山能找到帶我走的人,我一下山牽的小馬就被她搶了過去。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女子,為了逃竟然忘記自己不會騎馬,搶了之後叫得那麼悽慘,真是有趣。”
“然兒,別說了。爺爺扶你回房休息。”陶爺爺道。
被陶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