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自己都瞭解她。溫納威斯擁有全魔法界最柔弱的外表,當然,這是相對而言的,因為她的好朋友桃金娘看起來比她更可憐。只不過和桃金娘不同的是,溫納的骨頭比金剛石還要硬,在遇到危險時她也從來不會逃避,有時候他懷疑用斧頭能不能劈斷她的脊椎。
溫納是個出色的朋友,當危險牽扯到身邊的人時,她會第一個站出來替朋友挨刀子。她可以為埃德加忍辱負重,也可以為佩拉鋌而走險,甚至能為獵人冒天大的危險去找回一個自己的敵人只為不讓獵人傷心。
只不過,這也是挑物件的。
他眼前閃過一張冷冷垂著頭的小女孩,她提著科爾太太的小竹筐,裡頭零散地放著幾個便士,那是她要去為科爾太太買酒的零錢。而當時的他就躺在地上,鮮血從鼻子裡瘋了似的湧出來,她看到了,卻連問都懶得問,像他這種不在她世界裡的人,她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捨。
湯姆猛的從床上坐起來,他拉開窗簾,月光爭相恐後地湧了進來。淡淡的光芒灑在他稜角分明的臉上,他踩在冰冷的木質地板上,他的胸腔裡洶湧的血液像沸騰了似的叫喧,湯姆分不清那是憤怒還是嫉妒,或者只是一種不想輸給任何人的不甘。
他閉上眼,寒冷的溫度順著腳腕一路攀升,這正是他所需要的,很快,就像被倒了一桶冷水的熱油,那些呼喊著想要衝破他肉/體的情緒漸漸平靜。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那雙睫毛濃密的黑眸裡只剩下好比岩石一般的情感。
溫納從睡夢中驚醒,重重喘氣,汗溼的手背緊緊蜷縮在床單下,她甩開攪成麻花的被套,手指死死按在太陽穴上努力要把猛跳的青筋推回去。
她夢到了她心底最懼怕的事,埃德加浸泡在鮮紅的血液裡,他傷痕累累,一個個傷口像花兒一樣不斷在那具可憐的身軀上綻放。她站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腿上的肌肉因為寒冷而僵硬,大概是昨天晚上忘了關窗被冷風吹的。
溫納掙扎著想去關上在寒風中吱嘎擺動的木窗子,但她左腳的肌肉因為突然的移動而抽筋了,她咬著牙把自己的罩衫脫了下來,裹在受傷的腿上,紮緊,捆綁的疼痛蓋住了抽筋帶來的痛苦,她拍了拍自己的臉,咕噥著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當她把窗戶處理妥當窗簾拉好時,背上的襯衫已經因為冷汗黏在了面板上,她只好從床邊抽出一張枕套,伸進後面胡亂地擦了擦。
這一折騰就浪費了大半個小時,她把枕套疊好放在桌子上,這一碰一封白色的信箋掉了下來。
她低咒著撿起來,展開,只見上頭寫著。
溫納,希望你的舞會進行順利。
伍德家的舞會是你人生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舞會,把握機會,不要為我丟臉。
我已為你挑選好禮服。
——威斯伯爵
溫納把威斯伯爵的來信丟在一旁,湯姆昨天寫信的時候顯然告訴了威斯伯爵地址,伯爵差遣裁縫師為她量身定製了一條裁剪優美的白色禮服,外帶鑲嵌著珍珠的金項鍊金手鍊和耳墜,威斯伯爵擔心她會在伍德家的聚會上丟臉,連搭配首飾的金色高跟鞋都準備好了。
她突然記起湯姆昨天對她露出的挑釁笑容,他一定非常地憎恨她,就像在獵人家一樣,他堅定地相信自己來自高貴的家庭,所以一方面他鄙夷獵人的骯髒另一方面在看到她得到獵人寵愛時又會感到自己被他們排擠背叛了。他嫉妒她認字,想盡一切辦法打擊她。
如果這次她不去舞會,他一定會想方設法再次找機會報復的,或者他會直接把氣撒在埃德加身上。她可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溫納狠狠地把信扔在桌子上,因為自己被湯姆牽著鼻子走而感到惱恨。
他衝著她得意微笑的神情她到死都不會忘記。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