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夜闖皇宮!”
蘇伯玉一把勒住了馬,高高揚起的馬蹄合著響徹夜空的馬鳴聲,震人心神,強威的氣勢撲面而來,他看了他們一眼:“蘇伯玉!”
守將面色一變,登時從暗處出現了數千士兵將他團團圍住,裡三層外三層,任他插翅也難逃。守將這才急忙向他身後看去,漆黑夜色中,竟只有他一人。
紫雲殿,回稟的聲音落下,床帳內伸出一隻佈滿吻痕的胳膊,簾帷被掀起,露出床上相依的兩具□□身軀,周昌邑慵懶坐起,旁邊的額男寵趕緊起來,跪坐在床邊給他更衣,他閉著眼笑了一聲:“他還是來了,帶他進來。”笑聲中滲入骨髓的失望落寞更比高興多。
守將領命:“是。”剛要退出,“慢著!”周昌邑反悔的聲音突然又起,他已穿好了衣物走過他,向外走去:“往日他回來的晚,都是我去迎接的,換了人怕他不喜歡,退下吧。”
片刻後,殿門在他面前開啟,月光灑了一地,也灑了遲來的歸人一身,多日未見,縱使滿身風塵也掩不住他的絕代風華,周昌邑攥緊了門邊,看了半晌,才跨出門檻,定定到了他面前:“你終於回來了。”說完,眉梢眼角全是見到心愛之人的喜悅。
“嗯。”蘇伯玉收回視線看他自然而然放在胳膊上的手,隨即便望向殿門上的牌匾……紫雲殿,三個字已經許久沒看見了,回眼看向他道:“進去吧,夜深露重,染了風寒可不好。”
周昌邑突然抓緊了他的胳膊,臉上的笑再也掛不住,用似乎要失去什麼的絕望嗓音問:“告訴我,你不是為了她回來的。”
蘇伯玉嘆了口氣,輕按在他手背上:“跑了三天三夜,累了,讓我歇一晚,明早再說可好?”
周昌邑聽著恍如是他為了見他而風雨兼程,滿身散出的戾氣忽然全部散去,轉而挽住他的手臂,趕緊體貼道:“床我已經鋪好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會這麼說,快進去吧。”
二人進了臥房後,發現相貌極似他的一個男人在床旁的腳踏邊跪著,穿著他的紫袍,只是半敞著,□□在外的肌膚滑膩誘人,垂首恭良,蘇伯玉停下了步子,無聲看向周昌邑。
周昌邑凝望著他巧笑倩兮:“你看他長得可像你?日後就讓他服侍你,他是我回京後在太監堆裡發現的,心靈手巧,嘴巴又甜,頗會討人歡心,比起高盡國那奴才懂事得很。”
不管蘇伯玉的反應,他轉向那男寵道:“來見過五郎。”
男寵趕緊伏拜在了他腳邊,與他相像的臉上全是卑微:“卑侍見過正君。”
這稱呼,蘇伯玉看向聽了笑意變濃的周昌邑,轉身坐在床上:“讓他下去吧,有外人在我睡不著,這你知道。”
周昌邑當即一個手勢,男寵恭恭敬敬得退下,房裡的其他宮女太監也相繼離開,只剩下他們兩人,周昌邑便轉身給他更衣,蘇伯玉也不拒絕。
片刻後蘇伯玉躺在床上,周昌邑將燈光弄暗了些,放下一半簾帷。未過多久,蘇伯玉就安然睡著,面容寧靜,睡得極沉,好似遠遊在外之人回返家中,心神都放鬆了能徹底安眠,周昌邑到了床頭坐下,指尖輕輕觸控到他的臉:“你果然是個無情的,到現在都能睡得著。”
細微的聲音在房內沒有停留多久,就消失不聞,他勾了勾嘴角:“不過,我最愛的不就是你這點兒。”
第二日早上,蘇伯玉醒來時,周昌邑已經準備好了早膳,他算準了他醒來的時間差人送來,他的生活習慣跟往日一模一樣,即使三日飛馬勞頓,也沒多睡片刻。
用過早膳,周昌邑道:“有一個人要見你。”
蘇伯玉放下擦嘴的棉巾:“是乾爹嗎?”
周昌邑莞爾,算是預設,起身取下搭在木架上他的外袍:“我給你更衣,他已經等你許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