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後來的後來,她出嫁成為別人的妻子,他以為自己可以瀟灑有風度的忘記,可是發現不能,而後他的生活更加無趣蒼白,整日徘徊在某種地方,吸著煙,靠著記憶過活,可是,總是看到她和紀典修的點滴,在她的心中腦海中,和紀典修的點點滴滴,早已掩蓋了當年是不是?
他在心中這樣問自己,如今,還有資格問誰呢?
勒單白的案子董啟瑞出手都不行,勒東昊知道董啟瑞真心願意幫忙,也知道紀典修沒有玩貓膩,那麼當警方找到他的時候,他很願意,給所有人一個解脫出口。
勒單白今年五十幾歲了,按照警方承諾,可以改判,大概是能爭取到變成有期徒刑十三年或者以上,以上那是不可能的死規定,那麼勒單白出獄那年是六十五歲多,不到七十歲。
在閉上眼那一刻,勒東昊唇邊的笑容像是雨後的夕陽乍現般美麗,他祈禱媽媽可以活到那個年紀,然後出來,也能原諒他放棄自己的生命,若是還能支撐著活下去,他都不會這麼做。
最後的最後,他閉上眼睛,原來人死並不是立刻死去,他覺得閉上眼了,忘記了所有人的摸樣,只是還短暫記得,曾經少年時和她的風花雪月,還記得那麼深那麼沉。
想起她那時讓他心動不已的白皙肌膚,哪怕是寒冷的冬天,她也不用女生都會用的護膚品,可是臉為什麼還是那麼緊繃有彈性,他總是會在某個下雪天和她走在白雪覆蓋的巷子裡,總是藉著給她繫好圍脖偷偷的親她。
那時他是冷的,身體很冷,他如同那時候的所有男生一樣,愛耍酷,穿的也是極其單薄,可是他喜歡把她包的像個粽子一樣,他記得她臉皮很薄,每次他親她都不敢用力,也不敢太放肆,這樣的女生要慢慢攻陷,忍得他心癢癢的,總是要從親她的額頭開始,一點一點,勒東昊記得自己費了很多事日,製造了很多機會,才親到她的嘴。
最後的最後,他慶幸沒有一點別人的影子,他最怕這點點滴滴中突然出現紀典修的身影,他不願意,他也很滿足,那些真實發生過的情景再清晰的出現在腦海裡,死去都會覺得很快樂,她是真的為他動情過,那年冬天很美的雪,很美的她,很美的笑容,很美的他為她綻放的煙花……
在墓地遠處吸了一支菸,紀典修上車後並沒有開車離去,而是坐進了車後座擁住哭的顫抖的艾可,她心裡難受他懂,若是讓她知道是勒東昊自己放棄了自己的生命,想必更是糟糕,他自私的不能說。
夜晚。
艾可睡了一覺昏昏沉沉的醒來,一室明亮,她望向窗外,雨點輕輕的敲打著窗子,落寞的感覺油然而生,是以為他去了,所以她總是想起,就像張柔,這個交情並不深,卻是從生命分叉到逝去她都眼見著的女孩一樣,對於和勒東昊,和張柔,好的不好的回憶,都在夢裡一幕幕出現。
紀典修推開。房門走進來,他走到床邊,俯身看著她,伸出大拇指摸了摸她因為哭有點紅腫的眼瞼,關心地問,“怎麼醒了?”
艾可望著紀典修,突然從被子裡出來,在床上輕輕動了動,雙手摟住他的脖頸,臉頰貼在他的心口,聲音惆悵飄忽,“我夢見東昊和張柔了。”
自此以後,艾可精神抑鬱了很久很久,紀典修覺得這樣不是個辦法,他雖然能剋制住自己不跟一個死去的人爭風吃醋,可是把自己親老婆悶壞了也是個大問題。
所以紀典修第一次放下高姿態,去求了欣欣和楊月還有杜馨桐,能找的都找了,就讓她們行行好,多陪陪艾可吧,公司也給艾可放了長假。
楊月孩子還小,婆婆不准她去工作,自然樂意來陪艾可的。
有一天,晴朗的中午,樓上是打麻將的聲音,艾可最拿手的就是攢七個對,這樣胡一把牌贏得很多,可是哪有那麼容易被她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