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夜折騰了大半夜,又淋了雨,如果堅持去上學,我怕你支撐不住,不如好好睡一覺吧,等精神飽滿了再去上課,效率也高些。”
夏夜看著唐糖,用心斟酌了一番,遣詞造句道:“並且,我今天想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唐糖一下子警覺起來:“為什麼?”
“呃……你這麼長時間沒去醫院複查了,咱們複查一下,看病情控制的怎樣。”
“我不去。”唐糖乾脆放下了小匙,現在既沒心情又沒味口,雖然肉羹色相又好味道又美,她卻一口也吞不下了。
她撅著小嘴不樂意地嘟囔:“又要做脊椎穿刺,痛死了,一個星期都下不了床,那就意味著不能上課咯?那課程不是要落下很多?我就真的追不上小暖的步伐了。”
唐糖越說越沮喪,整個人萎靡不振。
“咱們不做穿刺,就查查血、驗驗尿,看看病情有沒有活躍,再看看腎臟的情況。”夏夜溫柔地哄著她,在她身邊坐下,親自?了一匙肉羹送到她嘴邊。
唐糖皺著彎彎的秀眉,嫌肉羹太膩,把頭偏過一邊不肯吃:“我這段時間自我感覺還不錯啦,你看,昨晚淋了那麼大那麼冷的雨我也沒事!”
夏夜有些吃驚地看著唐糖,這個死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能說會道,自己都快鎮不住這個小妖孽了!
他把臉一板:“今天必須去醫院!”
唐糖還想反抗,忽然意識到什麼,沒再吭聲,老老實實地跟著夏夜來到了醫院。
醫生跟唐糖做檢查的時候,夏夜在一旁條理清晰的講敘了一遍唐糖這些日子的症狀,特別重點提到她嚴重的遺忘症。
醫生沉思了一會兒,問:“她以前腦袋受過傷沒有?”
夏夜搖搖頭,隨後補充道:“以前長過腦瘤,動手術摘除了。”
醫生看著唐糖的眼神馬上充滿了同情和憐憫,他委婉地說:“你帶她去做個腦部ct。”
夏夜的心咯噔一沉,他最不願面對的情況終於還是來了。
他視線一轉,停在唐糖身上,她小臉慘白,眼眶也紅紅的,卻對著他很努力很認真地笑了一下。
夏夜心頭一酸,故作輕鬆地站起來帶著唐糖去做檢查。
但是他拿著檢驗單的手一直在微微顫抖,連帶著那些檢驗單因為振動而發出輕微的“沙沙”聲,象是誰躲在角落壓抑的哭泣聲。
做完所有的檢查,許多結果要下午才能出來,夏夜先把唐糖送回家補覺,然後自己去上課。
中午的時候,他從學校食堂買了飯菜回到家,看見唐糖還在沉睡,有些不放心,探了探她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額頭,一切都很正常。
他在她的床邊坐下。
雖然他學的是西醫,但是選修課有中醫入門。
他輕輕將唐糖右手手腕的袖子捋起,那隻皓腕光溜溜的,他給她戴上的那串彩晶手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唐糖取了下來。
夏夜的心裡一陣失落。
他伸出兩根手指扣在唐糖右手手腕上把脈,脈象虛浮、細數短促。
夏夜不禁劍眉微皺,這種情況中醫稱為陰陽兩虛,是大凶之兆。
他又拿起唐糖的左腕,看見小暖送她的銀手鐲仍戴在腕上,更是襯得肌膚勝雪。
夏夜怔了一怔,輕輕地把銀手鐲推到腕上,把了把左手的脈,與右手一樣,脈像兇險,心裡更加擔心唐糖檢查的結果。
他緩緩地站了起來,腳步沉重地走出了房間。
唐糖睜開眼看了一眼房門,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如果能這樣沉睡不醒,是不是就沒有了煩惱,可是如果這樣,也就再也見不到小暖了。
夏夜一直等到快要上下午課唐糖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