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軒搖搖頭,閉上眼睛,“我很累。”
“我約了欒羽見面。”北辰銘坐在地上,曲起雙腿,雙手抱著膝蓋。
“你要帶她來見我?”北辰軒的眸子裡閃爍著猶豫,平靜的心被打亂,晃動著雙臂卻因為固定在山壁上的鏈子而無法移動太遠的距離。在火光的照射下可以看到白皙的手腕上被鐐銬勒紅的圓形印記。
“你不想見她麼?”北辰銘看著他,捕捉到了他眼中的一抹驚慌,伸手撫摸著他手腕處的印痕,“對自己沒有信心又為何要費勁力氣的來守護她呢?”
北辰軒慢慢安靜了下來,閃爍著驚慌不安的酒紅色的眸子又恢復了原先的平靜與無神,“想,又怕。”他害怕她看到自己現在了這副模樣,害怕她會有危險,害怕她會因為自己的過去而嫌棄自己,害怕因為銘她會離開,為何去守護她?因為即使存在著不安與自卑,他也不想看著她牽著另一個人的手。“去睡會兒吧,晚上要和小羽兒見面不是麼。”
“你不怕我殺了她?”北辰銘奇怪的看著面帶笑意的北辰軒。
“怕,怎麼會不怕呢。可是我怕,你就不會殺她了麼?”
聽到北辰軒的回答,北辰銘愣了幾秒鐘,旋即搖搖頭,“不會。”
“況且,你殺不了她的。”北辰軒自信的說道,“連我都沒有絕對的自信能夠殺了小羽兒。”
“還是第一次聽你說你有辦不到的事情。”北辰銘笑道有些小小的錯愕,“咱們拭目以待。”站起身,垂著眼眸看著北辰軒,“可能我真的會殺了她哦。”
“若你還是銘,就不會下手,若你不是銘,我自不會手下留情。”北辰軒抬頭對上他的眸子,酒紅色的雙眸中一抹冷冽的寒意一閃而過,只是瞬間便恢復了黯淡。
北辰銘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等到他回神之時看到的只是北辰軒烏黑的發,“是麼?”他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淡淡的失落與傷感,眼神複雜的看了北辰軒一眼,轉身離開。
赤著腳踩在地面上,很涼,但是卻不及心中的寒意,白皙的手指握在了一起,緊緊的攥著拳頭,眸子裡明暗不定……
時間似乎過的很快,也似乎很慢,不管是多麼的難熬或者是多麼的容易,子時,還是到了。這一晚的天氣很好,天空中掛著皎潔的月。樹下,一隻通體雪白的雪雕謹慎充滿敵意的看著不遠處的黑衣人,有些不安的在原地踏步,偶爾抬頭看一眼仍然沒有任何動作的欒羽,接著滿懷敵意的看著不遠處的黑衣人。一人一鳥就這樣對視大概了一個時辰的時間,雖然天黑了,但是似乎並不影響視線。
“時辰到了。你是影閣的?”欒羽坐直身體,晃悠著略微有些麻木的雙腿,輕聲說道。
“主子讓屬下來接羽姑娘進山。”沒有絲毫的不悅,也沒有絲毫的不滿,似乎在夜色中站了一個時辰的不是他而是別人一樣。
“那真要謝謝他了。”跳下樹枝,伸手在小白的身上拍了拍,“小白,自己當心,不要被人抓了熬湯喝掉。”
小白撲騰了兩下翅膀,在欒羽的臉頰上蹭了蹭,威脅性的朝著黑衣人叫了兩聲,拍打著翅膀在半空中圍著欒羽飛了幾圈便離開了。
“怎麼稱呼?”傾城的容顏上再度罩上了一層清冷,藍色的眸子裡平靜的如同一潭死水。
“羽姑娘喚我雷便好。”黑衣人走近了幾步,取出火摺子將手中提著的燈籠點著,“姑娘請。”說罷便走在前面帶路。
子時的林子裡,有著薄薄的霧氣升騰,望著前方模糊不清的路,欒羽一聲不吭的跟在了雷的後面。只是有時會停下腳步,伸手拔下到了膝蓋高的狗尾巴草,叼在嘴裡還掩飾自己心中的不安與忐忑。
不知道終點的路程是很難熬的,兩人彷彿漫步一般在山林中行走,雷帶的路很好走,像是專門清出